「那是苏栖禾自己写的东西、署的名,把她自己搞得声名狼藉,不是活该」
话音未落就骤然被打断,是程誉把凳子放到地上,「咚」的一声。
年轻的书院主讲把话语放得很轻缓,一字一顿。
「自视甚高,未知全貌,随意臧否他人。」
「诸位,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脚步声逐渐远去后,他进到院子里,一眼看见苏栖禾离开了桌椅,坐在门边上,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隐约发抖。
无需再往前走,已经听到了女孩压抑不住的呜咽。
当晚苏栖禾回到秦王府,刚进门就遇到李嬷嬷:「姑娘,刚才殿下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废太子诏明天一早就要颁布了。」
「哦,是嘛,多谢嬷嬷告知。」
她努力扯起嘴角,露出微笑。
夺嫡大功告成,分明是值得庆祝的好消息,但落在此刻她的耳朵里,只会带来无力和疲惫,生平第一次想要寻求解脱。
李嬷嬷何等人精,一眼看出女孩情绪不对,「姑娘,怎么了?」
「如果你有事想求问殿下的话,他现在在书房。」
江寻澈刚从宫中回来,连外衣都没来得及脱。
窗外夜幕沉沉,他坐在房间里,面前的书桌上有一根点燃不久的线香,香韵一如他本人,清贵雅致。
苏栖禾行礼后就站定在门边,没有再往前走。
两人隔着书桌对视,偏偏线香的烟雾氤氲升腾,挡住了视线的交错,也看不清眼底的情愫波动。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她脑海里第一个问题是《金缕曲》的署名。
但心里清楚,牺牲了自己的那点微薄名气,能给江寻澈带来些好处,这种抉择他肯定毫不犹豫,没必要问。
那有什么是能问出口的呢?
「听闻废太子诏明日正式颁布,恭贺殿下。」
「臣女愚钝,承蒙您教导多时,如今才侥倖想通,中秋夜的飞云楼上,殿下屈尊降贵带我进府,大概就是为了此事。」
「如今,终于功成。」
从一开始,他就只想利用她。
后面经历了这么多,林林总总爱恨纠缠,却只是让她被利用得愈加彻底,从身到心,完完全全。
隔着烟云,江寻澈的表情朦胧看不真切。
但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你问这些,是想要离开么?」
他想,苏栖禾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些,估计是今天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波折,心有不平。
不知是又见到了那个黎徽,还是听到了几句世人的骂声。
果然当时就不该允许她出府。
不过,心有不平又如何,他相信女孩不敢真的离开王府。
再说了,她所讲的也没错,他之所以能注意到她,就是为了实现夺嫡的野心。
现在目标尘埃落定,大可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苏栖禾就算真的打定主意要走,他也不会有任何惋惜和挽留。
「此事能够完成,确实有你的功劳,我可以许你今后在王府内外随意走动,离开也可以。」
苏栖禾站在烟雾外颔首,轻声说:「多谢殿下。」
然后她站在门口行了个礼,转身退下了。
江寻澈没有意识到,女孩从始至终都没有将「离开」二字说出口,反倒是他自己一直挂在嘴边,反覆强调。
他眼瞳微阖,将视线移回面前的书桌。
最近宫中云谲波诡,险些让江翊泽抓到机会绝处逢生。
为了让元熙帝坚持原有的决定,他进宫这几天,也拿出了不少秘不示人的筹码。
这些秘辛不能交给旁人,只能自己亲自处理,目前还有几件遗留事务没有解决。
所以,在苏栖禾走后,秦王殿下在案头忙碌到半夜,连写两封密信,又看了几本特殊的奏摺,将女孩的到访抛在脑后。
线香燃尽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南风泡了一壶浓茶,替他倒在小瓷杯里。
王爷平静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然后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
手指还环绕着杯壁,就那样直挺挺地将茶举在脸前,凝眸望向门口的位置。
几个时辰前,曾有人站在那里行礼告退,当时他说:你要离开,也可以。
而她什么都没回答,甚至没有否认。
南风以为殿下一动不动是在思索事情,害怕冒然打扰,所以不敢上前也不敢吱声,也愣在了原地。
寂静持续了半晌。
而后,秦王殿下终于重重地将茶杯顿在了桌上。
力道大到失控,精美玲珑的白瓷顿时裂开几道缝隙,茶汤飞溅出来,浸透了桌上堆积的纸页,蔓延开一片窸窸窣窣的流水声。
江寻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今晚心情很差,非常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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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x被献上的美人,凉薄疯批x温柔清醒,死遁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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