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落被他弄懵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在等他。」
「我没等他,我在等船。」他没好气地说。
「船是谁?」
谭落想了一圈,班上没人叫这个,外号也没有。
「船就是船,海上开的船。」
「你刚才还说等人,怎么又变成等船了?」
谭落被他彻底绕晕,有点担心他的病情:「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净说胡话。哪有人在公交站等船啊?」
她没听懂池倾阳的暗喻。
池倾阳又不傻,他当然知道公交站没有船。
他单纯是坐在这里,等一个他得不到的人,就像等一艘来不了的船。
算了……他喟嘆着想,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他视线下移,盯着谭落的左手。
她白皙的手背上擦破了皮,伤口没能及时清洁,染着脏兮兮的血污。
池倾阳霎时紧张起来:「手怎么弄的,摔了?」
雪天路滑,说不准是路上摔了一跤,她衣服上正好也有污痕能印证。
谭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下车时不小心摔的。」
话一出口,她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干巴巴张着嘴,却没了声音。
她想,我又在骗他。
而且,她脱口而出时,竟然完全不觉得那是谎言。
意识到这一点,谭落十分惊惧。
不知何时,谎言成为了她的保护色,她越来越自然地撒谎,都快把自己给骗了。
念头在她心头窜长,如同燎烧杂草的火苗。
谭落身体里分裂出两个小人,她们疯狂攻击彼此。
一个说,继续骗他。
一个说,别再骗他。
这样下去,她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她不想再对池倾阳撒谎了。
池倾阳没有怀疑她,让她赶紧跟自己回家:「我给你消毒,你这手千万不能留疤。」
他往前走,发现谭落还立在原地,又退回她身边:「你是不是把腿摔伤了?」
池倾阳半跪蹲身:「我背你。」
谭落咬了咬唇,音量微小:「其实……我没摔跤。」
池倾阳顿了下动作,缓缓站起来,听她往下讲。
「这是我自己弄伤的。」她鼓起勇气说,「我生气,一拳锤在地上,把手蹭破了。」
「为什么生气?」池倾阳很平和地问。
谭落犹豫半晌,吞吞吐吐:「关于这个……我能不说吗?」
就算是沉默,也好过谎言。
「嗯,不想说就不说,」池倾阳莞尔一笑,揉了揉她的头顶,「你下次生气,记得换个软的东西打。」
「比如?」
「比如,枕头被子,或者打我。」他痞笑着眨了眨右眼,指着自己的肚子调侃道,「我要是不绷紧腹肌,肚子还是挺软的。」
谭落忍俊不禁:「你最近长胖了吧?我看李奶奶顿顿都做大鱼大肉。」
「我成天跟着江澈锻炼,怎么会胖?我的身材比他好。」他嘴里说得满不在乎,实际上恨不得立刻撩起衣摆证明。
谭落「嗷」一声跳开:「好了我信!你别冻着!」
他有些急促地呼吸,一团团白雾在面前萦绕,模糊了他少年俊美的面庞。
站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一贯冷傲深虑的他卸下伪装,变得耿直莽撞。
池倾阳太优秀了,他在满当当的称讚中长大,从来不需要向谁炫耀。
可是面对谭落,他像一隻开屏的孔雀,急着把自己最好的东西亮给她看。
他别无所求。
只是想让她看着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好。
近来,江澈那位做房地产的老爸开展了新业务。
这两年,露营的热度很高。不少年轻人忽然嚮往起围炉煮茶的生活,一到假期就往郊外跑。
南琊市山清水秀,最适合露营。可是却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能满足年轻人的玩乐需求。
江爸爸嗅到商机,他在青坪山下买了一块地,盖了一座漂亮的营地。目前,营地建好了,正在试营业阶段。
江大少爷要过生日,他邀请全班同学一起去露营。
免费,他爹全包。
晚上,江澈在班群里宣布了这事儿,引起激烈反响。
在王翠星的带领下,「谢谢江大少爷!」这句话疯狂刷屏,弄得江澈很不好意思,一个劲让大家别刷了。
他发起一个群投票,问大家到时候想吃什么,他好让人去准备。
同学们积极参与讨论,一班冷冷清清的班群难得热闹。
一班有三十二个人,群成员却是三十三。
蒋雪没有退群。
据说,她下周一就要去美国了,这些天都在忙着做准备。
群里这么热闹,她也冷不丁冒了个泡。
[蒋雪:提前祝江澈生日快乐。]
江澈尴尬死了,他原本没打算邀请蒋雪的,她这祝福不如不说,弄得他有点下不来台。
后来江澈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要不要一起来。
蒋雪说:[好]
王翠星气得鼻孔冒烟,她当即进行私聊轰炸,把江澈劈头盖脸一通骂。
江澈很委屈:[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啊。]
苦命的高中生周六还要上课。
计划是这样的,周六一放学他们就出发,晚上在露营地过夜,第二天下午返回南琊。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