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楼网速快,池倾阳马上下好了软体:「然后?」
「房间连结发你了。」
他点开谭落分享的连结,从微信跳转至APP,一个少女心过于泛滥的粉色ui界面出现在他手机上。池倾阳快被这死亡芭比粉闪瞎了,眉梢不自然地抽动。
谭落手忙脚乱:「呃,这个界面怎么回事……我换个背景。」
粉红色消失不见,换成了清新的薄荷色。在这个界面里,两人的头像被一条形似心电图的折线相连,那道线目前静止不动。
折腾半天,池倾阳催了她一嘴:「是不是可以唱了?」
「马上,我找找那首歌的伴奏。」
谭落在曲库里搜索《心墙》,挑了个原版伴奏,在旋律奏响前按下暂停键。她突然紧张起来,手都在发抖。
她清了清嗓子,严正警告:「不准笑,否则我就不唱了。」
「没人笑你。」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点下播放按钮,随着旋律缓缓响起,连接两人头像的那条线也开始配合旋律跳动。
「一个人,眺望碧海和蓝天。在心裏面,那抹灰就淡一些……」
谭落闭着眼睛唱歌。这首歌她听了无数遍,歌词烂熟于心。
不知为什么,她唱着唱着,竟然感觉自己坐在了清晨的65路公交车,从溪桥北站到青坪实验中学站,那是她最熟悉的路线。
她仿佛看到池倾阳和她坐在最后一排,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他们两个。
这首曲子的音不算高,谭落没有完全开嗓,每个音也能唱准。
进入副歌部分前,她巧妙地处理了气音:「你的心有一道墙,但我发现一扇窗,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
她努力克制着颤抖,往下唱道:「就算你有一道墙,我的爱会攀上窗台盛放。打开窗你会看到,悲伤融化。」
幻觉里的公交车即将抵达目的地。
池倾阳枕着她的肩膀,不愿起来。
谭落睁开眼,猛地按下暂停键,甩了甩脑袋,把这暧昧的幻象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她搓了搓热乎乎的红耳朵,有点结巴:「可、可以了,就唱这么多,后边不会。」
她也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唱了。
就她现在这状态,声带都在发抖,再唱下去肯定跑调跑得没边。
谭落屏住呼吸,静静等了几秒。
耳机那边的人一言不发,掉线了似的。
她突然羞耻,还很生气:「你到底有没有听?」
「在听,」池倾阳的嗓音异常温柔,「稍等一下。」
他那边敲得噼里啪啦,谭落问:「你在干嘛?」
「我录了音,我要设置成起床铃声。」他把这通骚操作说得合情合理。
谭落白皙的脸黑成一块蜂窝煤:「你是不是有病?」
「你管我?」男生语气上扬,多少有些奸计得逞的味道。
她深感失算,气得暴打了一顿枕头:「干嘛故意噁心人?嫌我唱歌难听倒是别让我唱啊。」
「你好奇怪,我怎么就噁心你了?」池倾阳不理解她的脑迴路,「你要是唱得难听,我为什么要设置成闹铃?我可不喜欢自虐。」
谭落闷在枕头里,脸颊鼓成一隻河豚,这隻河豚被蒸熟了,撒上辣椒麵,红彤彤的。
池倾阳说:「你唱歌很好听,我说真的。」他的声音比羽毛还轻,却格外诚挚。
「你发誓,不给别人听。」这是谭落最后的挣扎了,「不准给江澈听哦。」
「我才不给他听,」池倾阳默了两秒,揶揄道,「我说,你为什么老是想着他?」
「没有啊?我只是怕你传播我的黑历史,谁让你们关係好。」
江澈又和王翠星走得那么近,万一传到王翠星那,这位八卦大王随便嚷嚷两嗓子,她的黑历史很可能会满天飞。
那场面,谭落光是想想就要原地去世。
不料,池倾阳压根不相信她的解释,还冷笑了一声:「呵……怎么听都像藉口。」
谭落和他讲不清楚,破罐子破摔:「我写作业了,不跟你废话。」
「说两句还心虚了。」
「爱信不信……」她嘟囔着,「挂了,你早点休息。」
语音通话就此中断。
池倾阳出神地盯着那个提示。
通话时长:13:06。
他想,这13分钟如果能过得再慢一点该多好。
他平躺在床,闭上眼,手肘弯曲,小臂压在额前,双唇微启,一丝呵嘆从中吐露。
池倾阳慢慢揪起胸口的衣料,手指逐渐用力。
心臟一点也不听话,胡乱躁动着,过了很久都冷静不下来。
耳机里,谭落刚才唱的半首歌一次又一次地循环。
他听着听着,嘴角无意识地浮现出笑意。
然而,剎那间,耳边不由自主地响起了那句话:
别给江澈听哦。
池倾阳的手捏成拳,难以控制的酸楚腐蚀着五臟六腑,他快要被挖空了。
他使劲翻了个身,面对墙壁,蜷起了身体。
啧。
真烦。
谭落这两天为家长会犯愁,头髮狂掉。
请专业演员实在太贵了,斥巨资僱佣一位假妈妈给自己开家长会,她舍不得这钱。
她也想过,不然硬刚算了,李睿要家长来,她偏偏不叫来,李睿应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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