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他问我期中考有多少把握。」
「还有?」
谭落仰起头。
不是她的错觉……池倾阳的口吻确实比平常硬了不少。
她眸光闪动,也有些没好气:「没有了,我俩还能说什么?」
池倾阳眼里泛起微澜,谭落尚未看清,那些复杂的情愫很快一闪而逝,没有给她细细研读的机会。
再开口时,少年的声音又变得清冷:「赶紧来吃饭。」
「你们先吃,我怕蛋糕烤糊。」
突然,她像是想起重要的事,迅速走到灶台前,拿出个小碟子。
她用刮刀从大碗里舀出一小坨打好的奶油,搁在碟子里。
她把碟子端到池倾阳面前:「我不知道这个甜度行不行,你尝尝?」
少年脸色稍缓,声音也暖了些许:「为什么让我尝?」他别有用心地问道。
谭落没懂他这么问的用意,略微窝火地颦起两道细眉:「你又担心我下毒?」
池倾阳诙笑着,用指尖挑了一口奶油,言语戏谑:「我以为,你这蛋糕是专门做给我吃的。」
……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你、你别自恋啊,人人有份。」
谭落不想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还在掩饰狡辩。
他细细品了品,没有直接做出评价:「你感觉怎么样?」
谭落也尝了一口:「刚好吧,再加糖有点腻了。」
「哦,那我也觉得刚刚好。」
「到底行还是不行……」
他不回答,而是突然抓住了谭落,五指用力,攫紧她的胳膊,怕她逃走一般。
她毫无预料,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碟子差点从手里滑脱。
他靠得太近了。
谭落昂起头才能和他对上视线,他的眼神不太对劲,蕴藏着难以言说的侵略意味。
手臂被钳製得微微发痛,她试着用力挣动,没能逃脱。
「脸上,沾奶油了。」男生说。
她胡乱抹了一把,没有抹对地方。
「别动。」
池倾阳的话像命令,更像是一道咒语,她想动都动不了,只能老老实实被禁锢在那。谭落的眼睛也不知该往哪看,索性闭上。
过了几秒钟,嘴角传来压触感,他的指腹好像有一层很薄很薄的茧,麻麻地磨过皮肤。
温热的指腹从她唇角抹过去,揩走那一点点甜腻的奶油。
弹指间,她体内沉静的血液一下子烧沸了,每根神经都受之牵动。她恍惚地张开眼,纤长的眼睫如蝶翅般扇颤。
池倾阳不知何时微微俯低了身子,那张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眸色黯暧,迷蒙不清。
谭落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对方黢黑的眼瞳里窥见自己。
一个慌乱失措,心绪悸然的自己。
双腿无端发软,她惶遽不安地往后退,不料「咚」一下撞上灶台,吃痛地咬紧牙关,池倾阳连忙扶住她的腰。
她好似一条被扯紧的皮筋,全身紧绷,只要池倾阳鬆手,她能立刻弹到数米开外去。
少年的手攥成了拳,按在她后腰上,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而来,热得烫人。
「还好吗?」池倾阳的声音从头顶沉下来。
「嗯……没事。」
她庆幸厨房里的灯光足够昏暗,那人大概看不清她的脸。
池倾阳的手从她腰间挪走,人也跟着退远:「没事就好。」
谭落拧身面对灶台,装出一副认真打奶油的样子,用余光偷偷瞄着那个人。
对方的眼神很凉,一如往常,好像刚才那些都是她的幻觉。
没事?
怎么会没事……
根本已经兵荒马乱了。
第19章 并肩
谭落被池倾阳弄得魂不守舍, 直到坐在餐桌前,她还在神游九天。
桌上,李淑芳正在开玩笑:「小澈啊,你妈妈真会给你买衣服。你看你这小身材, 跟模特似的。真俊吶!」
「李奶奶, 你这不是调侃我吗?」江澈脸都被她说红了, 「哎呀,论长相那还是您孙子帅,我收到的情书可没他多。」
池倾阳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万万没想到,一口大锅从天而降。
他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江澈一脚, 脸上若无其事:「奶奶, 别听他瞎说。」
巷口总有老太太聚在一起聊东家长西家短, 李淑芳不爱参与, 但是,说到和孙子有关的话题, 那她一定要竖起耳朵。
她把红烧肉和江澈面前那盘空心菜换了个位置, 颇有贿赂之意:「小澈啊……来。和奶奶说说呗,都有谁给他送情书啊?」
李淑芳很开明,她没想着棒打鸳鸯, 纯粹是耐不住好奇, 想听孙子的八卦。
红烧肉晶莹剔透, 就在江澈眼皮子底下, 他最爱吃李淑芳做的红烧肉。
江澈没抗住这波糖衣炮弹,来劲了。他抹了把嘴上的油, 准备把学校那些事往外抖一抖。
「我说江澈, 」池倾阳坐在他斜对面, 笑得十分和善。「以后没人陪你打球,你也别找我要作业抄,我跟你不熟。」
到底是要红烧肉还是要作业,江澈还是分得清,马上认栽道歉:「池哥,对不起!」
谭落往碗里夹菜,只夹自己面前的那两盘。这也是她住在亲戚家养成的习惯。
在别人家的饭桌吃饭,要是筷子伸得太远,容易让别人产生被冒犯的感觉。她早前不懂这个道理,挨过亲戚几回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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