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星白眼翻上天:「我信你个鬼!你有票,你都不给池倾阳?典型的见色忘友!池倾阳,你和他绝交算了!」
池倾阳漠然道:「我对那种片子没兴趣。」
江澈打着哈哈圆场:「对啊……我了解他,他肯定不去,我也别自讨没趣是吧。」
大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他和谭落。
谭落死死咬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江澈在帮她解围。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父亲在服刑的人。
江澈有个表哥在那间监狱工作。
半年前,谭落去探监的时候,撞见江澈和母亲来给表哥送东西。
关押谭永德的监狱离南琊市有几百公里,谭落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江澈,那场面别提有多尴尬。
她恨这世界太小了,小到她的秘密根本藏不住。
那一刻,她蓦地想起初中的事。
当年,同学们得知她的父亲被警察抓走,谣言四起,最后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不懂事的初中生叫嚣着伸张正义,打她骂她撕她课本,拧开她的墨汁往她身上泼,嘴上大喊「为民除害」。
这些过往,谭落以为自己放下了。直到遇到江澈,噩梦般的回忆如洪水般汹涌扑来,把她冲得两眼一抹黑。
等到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哭得声嘶力竭,江澈怎么哄都没用。
谭落只能一遍遍求他,求他别告诉同学们。而江澈对天发毒誓,他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目前为止,他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誓言。
早读铃响,嘈杂止息,学生们各归各位。
今早是英语早读。谭落翻开课本,一个字母都看不进去。
纠结了很久,她在笔记本上写下「谢谢」二字。
她把那一页撕下来迭好,凳子向后挪,悄悄把纸条放在池倾阳桌上。
「干什么?」
池倾阳的声音听着不太开心。
她指了指江澈那边,示意他帮忙把纸条传过去。
池倾阳接过纸条,没好气地捏成一团,抛向江澈的桌面。
谭落继续埋头读书,没多久,纸团越过她的肩头,掉在摊开的课本上。
她以为是江澈又要说什么,展开纸团,抹平。
上面居然是池倾阳的字迹:
[你是跟他去看电影啊]
第3章 外号
池倾阳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谭落想不明白。
他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每次王翠星喋喋不休地带来爆料,他都会露出一丝不耐烦。
可是谭落髮觉,他最近还挺八卦的。
她在纸条上写:不关你事。
想了想,还是几笔划掉。
她把那张纸条迭得平平整整,夹在她最喜欢的一本笔记本里,没有传回去,池倾阳也没再找她要。
一整天,谭落都觉得后背有股阴风,某人的眼刀如冰,颳得她浑身发冷。
直到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池倾阳都没和她说过话。
体育课的后半程,男生们在篮球场挥洒汗水,谭落不爱运动,躲在树荫底下乘凉。
她翻看着早上带来的那本古帖,认真琢磨古代书法家写字的章法。
这棵悬铃木下只有她,其他人都在球场边加油,人群沿着球场的边界线围了一整圈,里里外外好几层,活脱脱的人肉洋葱。
她对这情景见怪不怪了。
这个时间段,有三个班级同时在上体育课。
而池倾阳作为青坪实验中学的「顶流」,每次一班上体育课,必然会引来其他班级的学生围观。
日影又挪了几步,西晒让谭落睁不开眼,这书是没法看下去了,她站起身,离开这棵不能继续给她遮阴的小树。
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这等惊雷般的喝彩倒是稀罕,说明篮球场上战况正酣。
她有些好奇,踮起脚尖望了一眼,发现江澈倾身运球,而池倾阳展臂蹲身,拦在他面前。
谭落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池倾阳和江澈没在一个队?
那两人配合起来很有默契,校内无人能敌。
平常一班的同学们看比赛就跟看似的,完全不用担心班上的两位傲天会输。
可是今天,龙傲天们不当队友,当起了对手。
在谭落的印象里,这应该是第一次。
江澈一米八五的个子,投球又准,池倾阳和另外一名男生一起防他。江澈见队友的位置也不好,没有传球,直接原地起跳投三分。
池倾阳熟悉他的套路,几乎是同一时间跟着起跳。他虽然比江澈稍矮个两三厘米,但是弹跳力更胜一筹。
他那双青筋凸起的手如勾爪般,稳稳地盖了江澈的三分球。
球在地上弹了一下,没有出界,池倾阳拧动腰身,迅速调转身体,脚下生风似的衝上前。
他第一个捞住篮球,江澈马上赶来防他,池倾阳立刻传球,争气的队友接住球,三步上篮,扣球,入网得分。
王翠星紧紧抓着身边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喘:「我去……兄弟们,这么激烈的吗?」
谭落走过去:「星星,他俩怎么回事?」
王翠星看见她,嘆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唉,你这可爱的小祸害啊……」
谭落冒出来一脑袋问号:「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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