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皱眉捂住耳朵,男人还未说完,腿便被折断,在听到皇甫仪这个名字时,少年身上的杀气重了几分。
虽是沈皎下得命令,但她还是被陆之慈周遭的狠戾之气给吓着。
陆之慈喘着气,沈皎小声问:「阿慈,你还好么。」
陆之慈回头,「回小姐,还好。」
沈皎呼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本小姐乃京城吴兴沈氏三小姐,父乃故去的沈右都督,兄承父职,皇甫首辅见了我娘,都得客客气气的,你能耐得了我何。」
沈皎望了眼铺子,「若这铺子日后发生任何闪失,本小姐都饶不了你。」
顾家大少知道这次惹到了得罪不起的人,他跪地求饶,「我……我再也不敢了。」
「滚。」
沈皎上前搀扶起老妇人,帮她收拾摊子,老妇人握住沈皎的手,「姑娘啊,今日真是谢谢你了。」
沈皎摆手道无事,「阿婆,你做得糯米丸子很好吃,要继续开下去,等……等下次我再来常州,一定要吃两碗。」
「好,下次一定还要带着你的郎君来。」
老妇人扬起眼角的皱纹笑,沈皎一时不知所措,只得拍着阿婆握住她的手。
「阿婆说笑了,他不是我的郎君。」
沈皎望向陆之慈,想了想道:「他是我的……挚友。」
少年静默,直至回去的路上,他说:「小姐称我为挚友,我以为小姐会称阿慈为奴仆。」
「在我眼里,你和小满一样是至亲的人,奴仆是他们给你们冠以的名字,但不是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
沈皎踢着小石子道,她不知陆之慈会不会信,毕竟她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娇纵无理。
沈皎抬头,转眼间,常州的梨花谢了,落得满地皆是,她记得初到常州的时候,梨树才露花苞。
沈皎伸手接住梨花瓣,失神道:「阿慈,我们下次来常州又是什么时候。」
「小姐若想来,随时都行,阿慈永远陪在小姐身侧。」
沈皎转头面向陆之慈,她摘去他肩上的梨花,扬起嘴角的笑意。
「好,一言为定。」
第37章 祭奠
离回京还剩一天, 沈皎勾着青丝在看常州带去京城的物品。
二舅叔送来个百宝箱,听说是他亲手做的,可当梳妆匣子, 可藏东西,锁上调几下天干地支,便除了主人谁也打不开。
沈皎瞧着新奇,拿在手里把玩观察。
表哥送来厚厚一打竹简子,沈皎嘆气,「表哥,你送这些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谢子衿抖了抖袖子笑,「皎皎打开看看。」
沈皎拿起一卷打开, 只见上面都是些奇门遁甲, 医术药材,和一些千奇百怪的事迹。
沈皎连连点头, 眉头舒展道:「知我者莫过于表哥。」
「就知你爱这些。」
谢子衿笑罢又嘆气,「也不知下次见到表妹是何时。」
沈皎放下竹简,给谢子衿沏了一杯茶, 「快的。」
快的, 三年之后,那时天下大乱, 贼子陆之慈把控朝堂。
新帝培养臣子, 来抗衡以陆之慈为主的乱臣派系,届时谢子衿入京为官,风光无限。
沈皎笑了笑,那时若谢子衿还顾念他们的情谊, 便来乱葬岗看看,洒上一杯酒, 跟她说说今年常州的梨花开得怎样。
归路阁,外面是车水马龙,里面是香水铺子,往下走有地道,直通山谷里的楼阁。
陆之慈伫立在阁楼顶,虽是楼顶却不见天日,阁楼内烛火摇晃,香火袅袅,九十多个牌位供奉于此,立在陆之慈身前。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苟着背,用袖子虔诚地擦拭郡主排位。
他是归路阁的阁主,曾是郡主侍卫,自十三岁起护在郡主身后,如今离郡主去世已有十七载。
他一手扶起归路阁,十七年来,完成郡主夙愿,收养三百七十一名孤儿。
抚养长大,按其意愿选择留下与否,那三百七十一名孤儿答,「留,愿一生效忠归路阁直至死去。」
梁老摆好牌位,转头看向陆之慈,这个孩子呆呆的,沉默不说话。
那年郡主产子,朝堂派兵搜查西陇卫氏余孽,婴儿啼哭不易藏匿,他带着昏迷的郡主逃亡,将那孩子扔在草垛,临了用刀和粗製的针线将卫氏祖传的指环缝进他的皮肉里。
梁老缓缓抬掌,玄色指环躺在他粗糙的手心。
「孩子,将它带上。」
陆之慈伸手,取起指环,那是条玄色蟒蛇,庄严而又肃杀。
他带上指环,死死扣住他的手指。
梁老说:「跪下。」
陆之慈上前,别人说什么,他便干什么。
陆之慈跪在垫子上,他望烛火摇晃,九十多个牌位深沉。
梁老在旁边指,「这是你娘,长宁郡主。」
「这是你外祖父,西陇侯。」
……
陆之慈听着,一个个磕头,他生来在地窖,不认识他们。
说来可悲,更没有任何感情。
梁老说,「你是西陇卫氏唯一的子嗣,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你要担负起整个卫氏和西陇士兵,杀仇人,杀叛徒,杀了高堂上那个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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