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生明显在刻意疏远她,眼神很怪,却不是带有敌意的,而是那种说不上来的莫名同情,让人怪看不懂的。
高秋佳听了,神色犹豫地说:「枝枝,是这样……你那天来学校,穿的是格子百褶制服,和那天,然然被那畜牲欺负时……你们的衣着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还是同一个位置。」 况且她的模样又是那种逼人的漂亮。所以大家刚看到她时,才会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因为……她们是那么的像。
「哦。」友枝立刻顿悟。
所以张主任才总对她严格,每次看到她穿膝盖以上的裙子就板着脸指指点点地训她(虽然她也从没遵守过就是了)
所以转学的第一天,有些人露出来那种表情。
羞耻的,奇怪的,批判的。
是因为触及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史凯那垃圾,光赔钱不反省,他父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表情,威胁陈然的父母拿了钱息事宁人,嚣张到极点了。」男生的拳头握的嘎嘎响,友枝听着这些,心头的那股怒意也越烧越旺。
「然然那么开朗温柔的女孩,被那狗东西害成现在这样,史凯那个孙子,他表现得仿佛自己什么事都没做过一样,我们实在不能接受,所以……才打算找人一起揍他一顿的。」朱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但那天我们俩被镇上排戏的人叫走了,就没去成。」
而且那天他们只是简单地教训了史凯一顿,就走了。谁知道半途被隔壁职高的那群男生插手,史凯又挨了好几顿揍。
不过最后被打成那猪头样,也算是他罪有应得。
至于为什么动手。
「主要是那孙子在少管所呆了几个月出来了,还想继续在这耀武扬威地待着,跟没事人一样,操,他是怎么有脸的!」高非说到这里,无比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引得旁边人频频向他们侧目。
「这确实不对,」友枝闻言,深深皱起眉,「怎么能让受害者离开,施暴者继续洋洋得意、毫无反省地在这里,这合理吗?」
简直离谱到了极点。
陈然受伤害而办了转学,而那个禽兽却还能冠冕堂皇地上学。
这他妈就世界真奇妙。
「这事过去好几个月了,人人都闭口不谈,好像要是没有人提,就能当做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而且,本来我们学校女生的校服是裙装的,就因为这件事,现在全部改成了运动裤的款式。」
友枝的指尖敲着桌子,听到这猛地一停。
……难怪张梅对她怎么看不顺眼呢。
原来问题出在这。
「烦死了,本来我们学校的校服是附近学校里最好看的,现在变成最丑的了。」高秋佳撅着嘴巴说。
「其实大家也不愿意换的,可是张梅太凶了又很强势,所以女生们就妥协了。」
「……这也不对。」听到这,友枝猛地抬眼。
她心中很快瞭然——或许是因为恐惧。
恐惧,怕这样噩梦般的事会再次出现在另一个女孩的身上,而选择对这件事避而不谈,紧闭嘴巴,只要谁也不说,这事就可以从没发生。
因为世俗的眼光,闭塞的思想,女孩子们在无形之中被剥夺了穿衣自由。而那个叫陈然的女孩,明明是被伤害了,却还要被一些自以为是、偏见又狭隘的大人们居高临下地指指点点,被不断灌输着「你也有错」的垃圾思想。
——受害者有罪论。
「狗屎。」她几乎要骂出声来。
「那个女孩有什么错?穿短裙有什么错?」手上的卷饼也不香了,她「啪」地一声把它扔在桌上,友枝蹙眉生气地:「凭什么就因为这种事被牵连。」
「太差劲了。」也不知是不是联繫到自身的经历,那个曾向她求助的女孩泪眼朦胧的双眼,在友枝眼前不断地浮现,她满腔的愤怒之余,心臟顿时涌起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先不管之前的是谎言还是陷害。
她现在只在想一件事。
——好像女孩子们一旦遭受了这种事,除了躲避、刻意遗忘和逃离是非之地以外,好像就全无办法了。
不得不放弃了维权,而且始终无法走出阴影,承担着本不该由她承受的流言蜚语。也不能说她们这样是软弱,但是却让人觉得无比可惜。
明明没有罪,也没有任何过错。
却是这样的结局。
很悲哀。
一声轻佻的口哨响起,耳畔蓦然被吹了一阵风,随后旁边落座下什么人。
「好孩子,这么有同理心。」坐下的沈归京朝她wink一下,接着自顾自把餐盘放在桌上,轻飘飘地说:「就和小时候一样。」
……什么小时候?
她被吹得脊背一凉,一抬眼恰好撞上一双丹凤眸子,祁凛落坐在她的正对面,正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看她。
目光戏谑玩味。
「午好啊,」他懒洋洋地开口。
友枝一激灵吓得立刻站起来。
又被高秋佳拉着,迟疑地坐下。
她掩饰尴尬地咳嗽一声,有些尴尬。
高非见到两个少年顿时嗷了一嗓子,老泪纵横地:「凛哥!京哥!你们出来了!!」
「嗯。」祁凛随意应声,他没买正经吃的,随便拿了个麵包和牛奶,坐下来撕开包装,搁在桌子下的长腿屈起,和少女的脚踝不经意间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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