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挑拣了处软和地方仰靠下来,漂亮的眼儿一眨一眨,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说了不让你来偏来,怎么,躲在屏风后头就舒服了?」
谢枕溪目光微微抬起些,看着眼前气鼓鼓地躲开他的小美人,故作无奈地笑道,
「我知道殿下不爱听这些,只是那你也不能砸了我的琉璃玉瓶吧?」
「……什么瓶?」白眠雪回过头,呆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谢枕溪的目光越过他的脑袋,抬眼看着屏风后的一摊碎渣。
原来方才屏风后那声响动恰恰就是砸碎了玉瓶发出来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
白眠雪反应过来,像是一隻把东西推下桌子的无辜猫猫,
「谁让你把那玉瓶放在博物架最后一层,我是不小心的呀。」
「这玉瓶当年是先皇御赐北逸王府的东西。」谢枕溪挑眉笑了笑,故意看着小美人的反应,
「殿下就这么给我砸碎了,难道不应当补偿一下么?」
白眠雪呆呆愣愣地瞧了瞧那摊碎渣,也并没有看出来值钱的模样儿。
小美人委屈巴巴地歪头想了想,抬眼瞧着谢枕溪道,
「我也不是故意砸了瓶子的……王爷你,你想……怎么办?」
谢枕溪笑了笑,那双狐狸眼儿一转,轻飘飘道,
「殿下是诚心赔罪么?」
玉山行宫。
一角枯藤冻泉掩映的隐蔽石门处,白宴归满身戾气地钻了出来。
半截枯草微微粘在他的锦袖上,原本的芍药已被他换成了一身墨色长袍,愈发显得少年面容阴郁颓靡。
原来那石门内里竟是一处森寒不易令人察觉的私密地牢,虽地方狭窄,出入口隐蔽,但麻雀虽小五臟俱全,其中各样刑具皆俱全。
「如何,可有消息?」
「咚——」
一颗石子儿滚落进冻泉中,砸在冰封的水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如何能有消息?那帮番邦蛮夷仗着自己的身份,满口说些北戎语,想来欺我们听不懂罢了。」
白宴归说罢,昳丽的眉眼间覆上一层阴郁冷笑,
「我已经命人好好伺候伺候他们了,且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硬骨头。」
「留那北戎竖子一命都算便宜他们了。」白起州点了点头,随意道。
他眼下已经是青黑一片,虽五官仍是飞扬俊美,但整个人似乎都已经憔悴了一圈 。
「你且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一旁的白景云蹙眉看着白起州极差的脸色,忍不住道。
前日英帝在行宫中乍闻五皇子白眠雪遇刺下落不明,整个人惊怒交加,急命禁卫细细搜寻。
就连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昼夜不眠地带人寻找。
白起州仍是拧眉不语,仿佛没听见白景云的话似的,半晌才开口道,
「奇怪,那小东西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现下有几种可能……」
白景云温和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欲说话时,突然旁边有人小跑过来,悄声道,
「几位殿下,禁军统领许孟庆来见。」
「让他过来。」白景云微阖双眼,声音依旧是平淡温和。
却蓦地让人想起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那许孟庆从北逸王府悄悄出来,原本是坐了马车直接回府的,谁知连外衣都还没换下,紧接着又有小太监飞马疾驰前来传话,只说太子殿下有话,命他即刻就去。
许孟庆恭恭敬敬地垂下头。
「我且问你……」白景云半垂眼帘,「许统领你带着人前前后后查了好几日,可有查到什么?」
「下官无能……至今并未查到什么,只能闭了城门,仔细搜寻刺客余党,以及五皇子的下落,不敢耽搁。」
「是吗?」
白景云淡淡地瞥他一眼。
许孟庆心头一颤,油然生出一种惧怕之意。
「可是我听闻许统领前日带着人,阵势颇为浩大的查了一物……」
白景云命人将那物呈上来。
原来是个绣工独特的香囊。
许孟庆只瞥一眼就知道要糟,连忙叩头道,「太子殿下明鑑,这物……」
「此物可与这次的事有什么联繫?我已找人问过了,此香囊当是暹罗国特产。」
「许大人知道些什么,还望知无不言……」
白景云突然抬眼瞥了他一眼,温和疏淡地弯了弯唇角,
「许大人如何想,本殿下不在意,许大人为了谁,本殿下亦不在意。旁的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一件事——若是因此耽误了我们去寻五殿下……许统领怕是有一万个脑袋都不够掉,嗯?」
这段话犹如当头棒喝,令许孟庆一怔,他反应过来连忙叩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说罢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香囊,面露犹疑之色,
「我……这物……」
「许大人在担心什么?」一旁的白宴归理了理衣袖,面色阴翳地看着他道,
「你知道些什么,只需要直接告诉我们,莫要隐瞒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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