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年关,听闻西北边关又有些不太平了,那羌族勾结着北戎人,几次演兵试探,蠢蠢欲动。」
白景云正站在窗边临帖。
一笔写罢,方才温和道,「此事我已知道了。命户部拨粮草官银,运往西北、西南,犒赏王将军和尉迟将军的部下。」
「亦命主将不得剋扣贪污,务必要使每一个戍边将士都能领到朝堂饷银和物资。若有剋扣,定罚不饶。」
「是。殿下果然仁心体恤边关。」那说话的幕僚连忙应了一声,又嘆服道,
「原来此事殿下早就听闻了。」
白景云淡淡点头道,
「父皇之前既然特意命我负责边关之事,我自然要尽心尽力。况且临近年关,本就该犒赏军队,否则寒冬腊月,岂不叫戍边将士寒了心?」
「是,殿下说得是。」
另一个幕僚连连称讚,说罢又皱眉嘆道,「只恐我大衍和北戎、羌族将来迟早都有一战,到时只怕……」
「不是恐怕,是必定。」
白景云娴熟自在地运笔,笔笔锋利如刃,
「羌族悍勇,北戎狡诈,这两族垂涎我大衍边境富饶久矣,最近皆是蠢蠢欲动。」
「我大衍註定与北戎、羌族有一战。早则今春,迟则明秋,这一战是绕不过去的。」
白景云声音温和清冷,
「因而各位大人不必担忧。若是开战,我大衍物资丰饶,兵马强劲,何愁不能旗开得胜。」
幕僚连连点头,又惋嘆,「殿下正是少年英姿,意气风发。臣等不过是垂暮老朽,念及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徒嘆民生多艰罢了。」
白景云将笔搁下,细细端详纸上一笔一划。
原来是字字泣血《春寒嘆》。
「我何尝不知生民多艰,只是非此一战,边关焉能得长久太平?」
慕僚们纷纷垂头,「殿下高瞻远瞩,臣等望尘莫及。」
说罢突然听得门口有人通传——
「殿下,外面北逸王求见。」
幕僚们见此,知晓必是有事商讨,自然纷纷告退出来。
「北逸王?」
屋内一时无人,白景云诧异地轻声询问,眼神蓦地晦暗了一瞬。
半晌,只见他收起桌上的字,温和疏淡地笑了笑,
「去,请王爷进来。」
「以木樨研粉,兑以珍珠,沉香……置于炉中七七四十九日,先文火,后……」
白眠雪就着白池雾的手读着书页上那些艰涩难懂的字,满头雾水。
「这……这是什么呀?」小美人茫然地眨眨眼睛。
他根本就看不懂,偏偏白池雾这个坏鬼还要强迫自己和他一起看,哪怕自己不愿意也没用。
「这是……还颜丹的配方。」白池雾不知想起了什么,嘲讽似的冷笑一声。
「还颜丹是什么呀?」二人离得近了,白眠雪甚至还能看清他眉心隐约的黑气,
「是让人能够恢復容貌的丹药。服下丹药者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变化。和年轻美貌时别无二致。」
白池雾勾起一点唇角,脸上却没有笑意,
「可惜,服下还颜丹的人,寿命亦会缩减很多,大多数只能再活三五年,有些甚至一两年,就会死了。因此,这药现在已经成了禁药,不论民间还是宫里,一概不准再炼。」
他将手里的书页掩上,面无表情。
白眠雪蹙起眉听完,抬起头看着他,疑惑道:「这药听起来好可怕,你,你找这个药方做什么呀?」
白池雾的眸色渐深,里面情绪似乎极其复杂,半晌,面上浮起一点极淡的笑意,
「我想重新炼出还颜丹。」
「父皇以为把这药方藏到静室我就找不到了吗?」
他摇摇头,突然低头看着白眠雪,面上笑意渐深,
「我的母妃,就是服下还颜丹才去世的啊。」
「你说,我也去炼这丹,炼好了给所有人都吃一颗好不好?」
他说完,又托起白眠雪的下巴,轻轻笑了,「给你也餵一颗,好不好?」
周围的气氛骤然阴寒,
白眠雪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但还是被白池雾说起这禁药时,脸上可怕的神情狠狠吓了一跳。
鬼怪的思维果然是不能正常揣测的。
小美人呼吸一窒,隐约察觉到了不妙,可怜巴巴地推开白池雾冰凉的身子,就想躲开。
谁知他刚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身后白池雾亦是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
「胆小鬼,这就吓到了?就那么怕我?」
他眉间的郁气还未散去,勾起一抹笑时更显得戾气十足。
白眠雪可怜巴巴地想抬手开门,这才想起那门已经被落了锁。
任凭他如何想办法,那隻铜锁仍是纹丝不动。
小美人无助地推着门板,回过头见了那袭白衣,忍不住就怕得哽咽了。
「你,你别过来!」
他带着哭腔朝那个鬼怪软绵绵道,半晌才发觉自己脸上湿哒哒的,原来是哭了。
「怎么不跑了?」
白池雾含笑把人堵在门口。
白眠雪这才意识到这个鬼怪的恶劣,他左右看了看,没办法只能哽咽着朝一旁的床榻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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