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沉默了半晌,白眠雪还是软软地应了一声。
烛泪一寸一寸落下来,轻轻黏在烛台上。
放下的纱帐里,朦朦胧胧只见白眠雪咬着下唇,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奶白色寝衣,让白景云的手环住他的腰。
微微凉意贴上腰侧,他忍不住躲了一下。
太奇怪了。
「太瘦了,你平日都吃些什么?」
那手在灯下环住他细细的纤腰,仿佛一掌就能握住似的,白景云一贯温和的声音里都掺了一丝责备。
「我也不知道。」白眠雪想了想,委屈道,「司膳房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以后命他们在你的吃食上多上些心。」白景云淡淡地说毕,又抬眼,估量着报了一个数字。
「记着,这是你自己的尺寸。」
「哦……」
白眠雪懵懵懂懂应了一声,一张小脸莫名有点儿赧然,他轻轻垂下脑袋,莫名有点儿轻轻的羞耻。
被人捉住量自己尺寸什么的,哪怕隔着一层寝衣,好像还是第一次。
白景云的手从腰间离开,指腹缓缓落在那两个轻浅绵软的腰窝上,只是轻轻按了一下,白眠雪就抖了抖。
白眠雪咬着唇怯怯地抬头看他:「太子哥哥……下面就,就不要量了吧?」
「不量。」白景云淡淡道,白眠雪正在暗喜,就听他淡淡道,「不量,做出来的尺寸不合适,你怎么办?」
白眠雪无措地抬头看着他。
「你自己没有,又不想要尺寸合宜的衣裳,是想穿谁的呢?」
白景云的声音仍是温温柔柔,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穿我的,好不好?」
「太子形制,我穿着合适,你穿上一定宽大松垮。」白景云的声音温和得像是四月的杨柳春风,
「到时候一定会让所有人看出来的,掌管礼仪的老迂腐一定会命人把你抓起来……你就拖着长长的裙裾到处乱跑……好不好?」
白眠雪突然吸了一下鼻子,委屈又害怕地用力摇摇头,漂亮的眼睫眨动地脆弱又频繁。
白景云瞧着他,仿佛也意识到自己把人给欺负狠了,只好慢慢抽回手,温声哄着,
「乖,不量了,不量了。」
他微凉的十指慢慢从那件寝衣上离开,又替他拢好领口,
「再不量了。」
白眠雪又吸了一下鼻子,默了默,「……可是我也想出宫,想去行宫的温泉。」
宫外一定很新鲜,很有趣。
他还哪里都没有去过呢。
白景云顿了顿,方才意识到这个迷迷糊糊的小东西好似以为自己说不量了就是不肯给他做衣服了。
白景云浅淡温和的目光从他身上略扫过一圈,忍不住轻轻笑了,
「乖,不用量了,我已知道了。」
白眠雪迷茫地抬起头看了看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
「嗯,你……你快回去吧……我这会儿困了,想睡觉了。」
白景云如何不知他心里想什么,闻言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这会儿已是晚了,他也不愿再欺负人。
「好。」他敛下眉,清润温和地应了一声。
重重绣帐被骤然掀开,惊得一旁的烛影夸张地跳动了一下。
白景云隔着纱帐瞧了眼还坐着的白眠雪,淡淡地垂着眼笑了,
「好好睡吧。 」
第17章 十七
今夜,可能是吓着这个小东西了。
白景云轻轻弯了弯唇,抬手替他拢好纱帐,就听里面的人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迅速钻进了被褥。
他鬆开指尖,听着那细碎的声响,勾唇笑了笑,起身便走。
只是他抬脚走了,倒留下白眠雪一个人在帐子里翻腾了半夜。
小美人的脸颊软软地蹭过枕头,无辜地睁着漂亮的眼睛,无意识地揪紧了自己的袖子。
好奇怪呀……
他蹙着眉尖,回想起方才白景云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
而自己不仅逃不开,还要怕他生气不量了,委委屈屈地主动把软绵绵的细腰往他手上送。
哼!
肯定是太子哥哥跟着白起州学坏了,就知道欺负我。
白眠雪迷迷糊糊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气得拍了下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裹了起来。
「敢欺负我,我才不要理你了。」
桌上那截蜡烛恰巧融化尽了,微光闪烁,殿内便重新落入缠绵夜色里。
第二天清早,白眠雪醒来时,就感觉精力不济,头重脚轻,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有什么精神。
他拎着一件外裳,慢吞吞地只穿了一个袖子,人就懵懵地停在了那里。
绮袖出去泼了洗漱过的水回来,见他还是拎着同一件衣服,不由得愣了,笑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白眠雪茫然地愣了愣,想了想,自己抬手摸摸额头,烫手。
他看着绮袖,又懵又有点儿委屈,
「……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绮袖也听着他声音都不太对了,连忙放下铜盆,来试他的额头,不由得惊了一跳,
「这么烫?殿下昨夜必然是冻着了。」
「奴婢该死,昨夜里竟忙得昏了头,忘了替殿下笼上炭盆……」她说着说着突然咽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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