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雪的髮丝垂在身后,滴湿了地面。
星罗瞧见了,便过来替他擦干,顿了顿,道:「奴婢先伺候殿下用膳吧,等下就出去找找她。」
白眠雪摇摇头:「有什么可伺候的。我自己会吃。」
一语未完,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把他们齐齐吓了一跳。
只见冬竹一手撑着门板,一手抚着胸口,满脸热汗唰唰地往下滴,整个人喘得语不成调:「不,不好了!绮袖姐姐……和人,吵,吵起来了!」
白眠雪忙放下箸道:「我去瞧瞧她。」
「刚说的莫要乱跑。」星罗道,「您好好用膳,奴婢瞧瞧去。」
宫里的司膳房安置在东南角上,数间屋子打通相连,里头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种菜蔬吃食。
外面则是一水儿的青砖铺地,落了雪,煞是好看。
每逢冬日,司膳房日日忙着给各宫做滋补的吃食送上去,最是繁忙。
只是眼下,这里上上下下的人竟围成一圈,活也不干,大声吵嚷着什么。
星罗挤开那些看热闹的,就见被围在正中央,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果然是绮袖。
只不过这会儿她鬓髮散乱,清晨梳妆好的钗环首饰早就遗失不见,外衣上还有脏污。
一旁两个小太监正用绳子捆住她,嘴里骂骂咧咧道:「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话,你等见了周公公再说罢。」
星罗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们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呦,姑娘且别嚷,谁让这姑娘自己手脚不干净,咱们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老老实实报总管周公公处置么!」
司膳房掌事捧着手炉,慢悠悠道,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绮袖却是镇定,只是瞪了那女人一眼,转头朝着星罗道:「你快回去吧,是他们栽赃,我心里自有主意,见了周公公也不怕。」
一语未完,就被小太监恶狠狠地捆走了,「呦,还挺硬气。」
星罗急得伸手就要去挡,却被冬竹拦下了。
他们来的路上,冬竹已经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绮袖原本只是想来寻几样新鲜食材,谁知有个脸生的小宫女悄悄儿塞给了她几样名贵的,道这些都是今日剩下的,只管拿去。
她刚刚接过欲走,就被后脚进来的司膳房掌事给抓住了,她俩素来有些恩怨,逮住这样一个机会自然不放过,当下就嚷她做贼,甚至闹到了报给总管的程度,而那小宫女早就不见了。
他悄声道:「星罗姐姐,既然是司膳房的人有心陷害,那我们再嚷也没用的。」
「那如何是好。」星罗急得蹙眉。
冬竹摇摇头,「反正不能现在硬碰硬,不过好在周公公是太子殿下跟前的人,他是讲道理的。说不定,问清了原因就会放绮袖姐姐回来的。」
星罗还蹙着眉,半晌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冬竹又回过头,瞧着司膳房的那些人悄悄啐了一口,「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们两人正低语着,突然,迎面过来一队侍卫,见了冬竹,领头的细细瞧了瞧他,当即厉喝了一声:「就是他,把他给我捆了。」
变故来的太快,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冬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跪在地,他挣扎着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敢问各位好哥哥,是什么事……」
那捆他的人冷笑着甩了他一个耳光,「你自己做下了什么事,你不清楚么?」
冬竹双臂被反剪在背后,已经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闻言忙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求各位大爷明示!」
那领头的过来踹了他一脚,将人踢翻在雪地里,滚了一身泥,「还敢嘴硬?给我带了去,先打一顿,看你想不想得起来!」
冬竹抱着头,正惶恐不安时,突然在那队侍卫里瞧见了两个一样被捆起来的人影,他定睛一瞧,原来是早上被他哄走了东宫轿撵的两个年轻太监。
他心里猛的一沉,却还抱着几分希望:「奴才一向勤谨服侍,各位大爷是不是捆错了人?」
领头的侍卫冷笑一声,掰过他的脸,问:「错了吗?」
那两个已经被绑成麻花的小太监尖声道:「就是他!就是他!」
「东宫的轿撵都敢骗,你好大的胆子。」那人鬆开他,冷冷地喝了一声,「带走,捆着等太子殿下回来了发落。」
星罗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久思殿。
白眠雪被她脸上突然憔悴的神色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奴婢,奴婢无能。」星罗咬着唇道。
待白眠雪问清缘由,他整个人也僵住了。
冬竹和绮袖两个人因为不同的罪名同时被关押,直等太子回来就发落。
他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绮袖和冬竹都被扣在宫里惩戒下人的柴房里。
外面正是大雪纷飞,滴水成冰的季节,白眠雪忍不住替他们忧心。
眼下已近掌灯身分,久思殿原本就没有几个人,眼下更是空了许多。
摇曳的铜灯影子默默拉长,映照在空旷的墙壁上,让整座宫殿看起来愈发凄清。
星罗替白眠雪笼好炭火,忍不住安慰他道:「殿下快睡罢,您这身子比旁人弱,若是歇息不好,别又病了……绮袖和冬竹的事,咱们明日再想办法,总会有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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