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憋着嘴难受地哭起来,半晌才说出话,「好。」
赵大娘叫了声姜勤,让他托着点哥儿,她来把下身的衣服取下来。
外面的热水烧好,姜勤打开门端进去,清澈的水面随着帕巾的进入瞬间变成红色。
「再去打一盆来。」赵大娘把血迹擦拭好,架起他的腿部往两边拉开,又塞了根木棍让他咬在嘴里,「真哥儿,用点力啊,用力生出来就不疼了。」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转而又送进去清澈的热水。
屋内的疼痛喊着一直不停歇,大夫在门口焦急踱步,其实不论保大保小他都觉得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哥儿能马上生完小孩喝下药,这样两个人就都能活下来,如果到那时候真的保小,喝下催产药哥儿便会瞬间丧命。
「真哥儿,用点力!再用点力!」
「啊——」
姜勤在旁边一直给哥儿擦着汗,看着几乎咬碎的木棍,眼底流露出一丝悲悯,他好似又一次明白古代何其残忍。
赵大娘的催促声不断,哥儿疼得厉害,扭动间忽然抓住姜勤的手臂,手指甲瞬间刺入他的肉里。
姜勤吃疼下意识想抽回来但生生忍住,一边安抚着哥儿一边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好在哥儿争气,一切也没发展到最后悲观的样子。
一声响亮的哭声破开浓浓的云雾,淡淡的月光终于从云层里显露出来,几声惊叫的鸟鸣缓缓飞过来,停在一处墙头,瞳孔中注视着屋内那个哭得急切的孩子。
姜勤听到哭声浑身一软,赶紧抱住哥儿,眼泪不知何时冒出来,幸好,幸好都平安。
门外的人听见哭声,大娘心一喜走到门前,大声问:「是男孩吗?」
赵大娘把小孩用巾帕擦拭了下身上,从旁边找来一个打了补丁的布匹将孩子包起来打开门递给外头的人,「你自己看。」
大夫出声叫姜勤把药给哥儿喝下,阵痛便会少许多。
姜勤点点头端着药碗回去,小心地把药汤餵下。
「赵婆子,你是不是接生错了!我家真哥儿生的分明是个男孩,怎么你接出来就是哥儿!」外头突然传出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怒吼。
赵大娘正洗着手,听她这么说当即就不乐意了,「王桂花,你睁大你的眼睛瞧仔细了,我还能给你换了不成。」
「我问了虔婆,说是男孩!怎么可能会错!分明是你接生的问题!」王桂花不肯相信自己的孙子变成了哥儿,一直揪着赵大娘不放。
「王桂花,凭良心说话啊,就你家这个,还真以为能生出好儿子出来,能生出个哥儿你都得烧香拜佛。」赵大娘冷笑一声,指着还倒在地上的男人,这村里谁人不知她儿子从小痴傻,小时候还好说越长大越混帐,也不知怎么教的。
她可是听说这个哥儿都是因为对方家里好赌才同意嫁了,本来挺清秀一个小哥儿,嫁过来的时候也腼腆得很,这也不过一年多时间就成了这副模样,旁人都说恶婆婆多磨人,而眼前婆娘真是比地主还要恶毒。
「你!」王桂花心一梗,拿着手里的孩子横竖看不顺眼,但碍于村长在一边愣是不敢做什么,只是将孩子又放回到哥儿旁边,连句话也不说了。
姜勤给人餵完药,哥儿给他道谢后扛不住疲惫睡下,孩子被放在他身边,眼睛还闭着,眼眉处有一点红心。
他伸手点了下,拢了拢孩子外面的布,嘆了声走出去。
这事别家事,他能做的也只有帮一手的事情。
「走吗。」于策见他一脸倦意,低着头看他的表情,「回去休息?」
「嗯。」姜勤揉了揉手臂,仰头看着于策担忧的神情忽然伸手抱住他。
「怎么了?」于策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愣在原地,半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
姜勤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只觉得心臟扯着疼,重新看见于策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一股庆幸和幸好是他。
他走的时候王大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于策的眼神打断,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
村里人喝下药后都好了不少,榕树下的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家,昏暗的路上逐渐被一点小光晕覆盖,头顶的明月照亮着他们回家的路。
风沙沙地响动,大米老远听见声音跑出来迎接他们。
「大米,晚上我们吃顿好的!」姜勤抱着大米的脑袋亲了亲,心里的悲痛渐渐被大米抚平。
于策洗完手将煤油灯点起来,黑暗的屋子瞬间明亮,锅铲声和缕缕炊烟萦绕在屋子周围。
翌日,村里的众人得知是中毒后,群起激愤,扛着锄头就要把隔壁村打趴下。
村长这会也不说什么,甚至让大家穿厚实点,多拿些傢伙把式去把那几人捉出来送衙门!
姜勤跟在后面,手里被旁边的小哥儿塞了根木棍,「拿着,等下凶一点,我们要去讨回我们的一切!」
「好..」姜勤被他的语句镇住,又见哥儿确实真心实意,道了声谢后手里拎着根粗木棍转头向于策扬了扬,「怎么样,看得出是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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