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踩进雪里得没过膝盖。
于策看着许久不停的雪,关上门抖了下衣服, 走进室内,「这雪在这样下下去,明天我们都难出门。」
「那怎么办。」姜勤哪遇到过这事, 从被窝里坐起身来。
「我们得撒煤渣、铲雪, 明日路道结冰,村长他们肯定会组织人一起,往年镇上还会发些粮食下来。」于策说着去烧热水,「今年卖炭的还没到,先泼热水吧。」
「那我也来帮你。」姜勤下床, 把收起来的炉子和柴火全搬出来。
一壶水烧开,于策把水倒进盆里,姜勤就去烧下一壶。
于策打开门,快步出去关上,对着庭院的中间开始泼水。
热水融化着冰雪, 又因温度低结成一块冰。
好在后面的热水接地快,于策泼了好几遍直接拿着铁锹去铲开, 刺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面格外突出。
两人一直忙活到微光出现中间才清出一条道来,也幸好雪小了点,不然不知道还得忙活到多久。
于策出了一身汗,嘱咐姜勤去睡后自己打了条毛巾随意擦拭了下就回床上睡去。
鸡鸣声响了许久也没叫起两人,直到大门被拍响,于策这才睁开眼起身。
于策套上衣服,看了眼将自己藏进被子里的姜勤动作轻柔下来,等走到外面才扬声道:「谁啊!」
「我!陈齐!」
于策闻言才打开门,门外的雪到了半人高,陈齐站在门外脸被冻得通红,见他来扬起笑容。
「于哥,村口的路全被堵死了,我爹看你没有听到钟,赶紧让我来叫你。」
「好。」于策转头回去,穿上棉鞋后叫醒姜勤。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昨日剩的米饭出门,门口的积雪实在大,一踩下去直接没过,一脚就湿透。
「踩我踩过的。」于策看他每次踩一下哆嗦一下,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脚下特意踩重点露出更大的空缺给他。
「哦。」姜勤踩上于策那个坑,甩了甩鞋子上的雪花,抬头看了好几眼于策宽阔的脊背,突然捏了下耳朵。
两人到的时候,道上已经有了不少人,男人拿着铁锹在铲雪,女儿和哥儿就在旁边架锅烧热水。
「我先过去。」
两人就此分散。
村里的人忙活了一大阵,道路才被清出来,两旁的雪堆得极高。今年镇上粮食也短缺就没有多余的粮食发放,众人也只是抱怨了一番。
下午卖炭翁从镇上下来,炭火昂贵,只有存上钱的人家来排队,姜勤也不敢买太多,拿上一根就不得了。
下午雪又开始下,天空灰蒙蒙一片,家里的煤油灯早早就点上。
煤油还没剩多少,姜勤拿着灯到厨房,摸着黑蒸了点饭,菜也不做,伴着做的腌菜吃了。
这雪越下越大,姜勤本来欢快的心情低落到谷底,每日坐在门槛后看着这雪不要命地下。
这日下午姜勤正抱着大米玩着,远处突然『啪拉』一声,巨大的震动惊出大批鸟雀。
姜勤吓得站起来,于策也出了房门,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拿着东西出去。
大道上的人都往出声处聚集,姜勤远远就看见一个茅草屋塌了下来,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纷纷跑过去。
「救人!」中间有人喊了一句。
几个男人扛着木樑起来,姜勤和几个哥儿清理茅草,身子小的人迅速钻进去。
不多时,就抬出一个人,陈阿三倒在里面,额间鲜血淋漓,村长一看就让放在空地上。
不用多说,砸破了脑袋还有什么可救的。
「姜勤,你看你..」村长望过来,想到这是脑袋话头又止住。
姜勤不敢尝试,他的专业不是医生,再说也没有药草对头部有直接效果的。
「陈老四人呢?」村长四处张望了下也没瞧见人影,问。
「刚还在这呢。」
「齐儿,去叫他。」
过了一盏茶工夫,陈老四终于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他媳妇。
「陈阿三是你哥,是抬你家去还是你给找个大夫。」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
「不行!」陈老四媳妇厉声道,「村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俺们穷,两个小孩到现在还要挤着俺们睡,哪收容得下他啊。」
「再说了,都砸成那样了,放在家不是遭晦气吗。」
众人站在旁边被这言语惊到,有几个看不过眼地对陈老四说:「他是你亲哥,现在躺在地上,你连个屁话都不敢说?」
陈老四憋红张脸,被众人的眼神盯到羞愧,见自家媳妇还要说,羞愤地大声道:「闭嘴!」
「你敢吼我!陈老四你牛气了?」陈老四媳妇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就发飙,「你要是厉害你给老娘盖个新屋啊,你了不起你把你哥抬回去啊!冲老娘吼个屁啊!」
陈老四哪是真想把他哥抬回去,被凶了之后半晌不吭声。
村长见状还有什么不知道,嘆了口气叫陈老四把人抬猎屋去。
猎屋没火没炭得,他家里也就自己一人,抬过去不就是等死吗。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均看出眼底的厌恶,连碰都不想碰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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