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正翻着《狐嫁女》的故事,忽地想起方才在厨房遇见的那名千娇百媚的狐狸精男子,便问道:“你睡了么?”
“睡了。”范天涵翻身,手顺势鬆鬆地搭我腰上。
“我方才在厨房见着了一名奇美貌的男子。”我合起书问,“为何我从未见过他?”
他突然睁开眼,眼神明厉,一点也不像犯困的人,他问道:“他有无说甚么?”
呃……有,但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
于是我摇头道:“无,他就问我有无食物,他以为我是府里的丫鬟,他到底是何人?”
他回道:“他是白蒙族的将军白然,是这次的战俘,为人性情十分古怪,但武艺极其高强,我准备劝他招安。”他顿了顿又道:“他是出了名的孟浪风流,你可别被他那身皮囊骗了去。”
我详装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又追问道:“战俘不是应该关起来么?且他若武艺高强为何还会被俘?”
他摇头嘆道:“虽说是战俘,但他若想走我也不留,至于他为何会被俘,他的副将想夺权,联合他的小妾在他的食物里下了奇毒,毒发之时百爪挠心,他在战场上毒发,我便顺势带他回军营,以让姜溱帮他解毒来诱他招安。”
双重背叛,够悽惨的。
我趁机教训范天涵道:“果然三妻四妾是会有报应的,你要引以为戒。”
他凉凉瞟我一瞟,一付懒散的模样,却突然伸手把我扯倒,翻身压住我,抵着我的额笑道:“谨遵夫人教诲。”
他贴上来的唇略略有点凉,带着南瓜的香气,萦绕在我唇齿间,他的眸子黑若墨,却闪烁着明亮的火光,亮堂堂地晃得我心跳失序。
范天涵其人,体力甚好。
我醒过来时已是华灯初上,范天涵坐在烛火旁,翻着我的《聊斋志异》,很是閒散的样子。我有一须臾的恍惚,以为我们已经回了家。
他见我醒来,晃着手中的书册道:“看这么些个妖魔鬼怪的故事你就不怕发噩梦?”
我脑子有点浑,用力的眨了眨眼道:“什么噩梦?”
他放下书朝我走来,俯身给了我绵长的一个吻,良久才哑着声音道:“你迷迷糊糊的样子甚是讨人喜欢。”
晚膳时分,那位白蒙族的妖孽将军也出现在了饭桌上,他用他那双剪水秋眸痴痴地将我望着。虽说已不是初次见,但我还是又惊艷了一把,忍不住搜肠刮肚地想形容一下他的美貌,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嘆一声,长得真他娘的好。
他见我时一脸讶异道:“你们府上的规矩丫鬟是与主人同桌吃饭的?”
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裳,样式虽然普通随意,但用的都是最上好的缎子,且是京城里最出名的裁fèng所制,我那富得流油的爹坚持认为这是低调的华丽。如今低调的华丽被当做低等的便宜,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一旁的姜溱替我辩解道:“白将军,姐姐并非丫鬟,乃我们的当家主母也。”
他端着一付不敢置信的脸孔,上下地打量着我。
我回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余光瞥到姗姗来迟的范天涵和萧副将,便转头去喜洋洋地对着范天涵笑。
范天涵在我身旁坐下,我狗腿地帮他布菜,他抽空瞅我一眼,便真挚地望着那妖孽将军道:“白将军,家常小菜,还望海涵。”
妖孽将军道:“范将军客气了。”
将军来将军去的,这俩人实在烦人。
我觉得没意思,便埋头吃饭,他们还在那边寒暄来寒暄去:范将军直呼我白然就好;白将军唤我天涵罢;那我就称呼你一声范大哥罢;哎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范老弟就好;白某才是老弟,范大哥就莫再客气了……
我忍无可忍,夹着筷子指着二人道:“一个叫白然,一个叫范天涵,你们爱怎么叫怎么叫,闭嘴吃饭。”
二人虚与委蛇的笑僵在嘴边,沉默吃饭。
姜溱和萧副将对我投以感激的眼神。
是的,总有一个人要顶着风口浪尖站出来为大家说话,饶是我如斯伟岸之人,偶尔也觉得自己的历史使命太过沉重。
用完膳,范天涵与萧副将在书房里苦劝白然招安,我在一旁翻《聊斋志异》,范天涵谈公事很少防着我,反倒是我常常听着觉得没意思便走开了。
白然这厮是打太极的好手,无论他俩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笑盈盈地答你们所言极是,待我好好考虑。
范天涵较聪明,早早收场,立于我身后看我翻书。
倒是萧副将这死心眼的孩子锲而不舍苦口婆心的规劝着他,若不是二者年纪相差不远,以他那付忧心忡忡的模样,我都要怀疑白然是否他流落在外的骨肉。
“翻页。”立于我身后的范天涵突然戳戳我的脑壳。
我扭头瞪他:“我尚未看完。”
他睨我一眼,很是不屑的样子,道:“真慢。”
我懒得与他计较,自顾津津有味地看着。
他似乎等得很不耐,不时拉扯一下我的发,最后竟没品到开始讲这一页究竟讲了什么故事。我气得牙痒,若是他讲故事像小六儿一样有趣也就罢了,他讲故事又简短无趣,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他用了几句话概括:“王生贪色,被妖掬心而死,妖为道士所擒。其妻为救王生食乞儿痰唾,得救。真傻。”(《画皮》)
一个妇人感天动地的爱情被他三言两语讲得无谓且不堪。
我气得直想挠他。
正笑闹间,我忽然觉得气氛一阵诡异,抬头一望,萧副将与白然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俩。
我面上臊了一臊,咳一声收回捶在范天涵胸口的手,缓缓地合起书道:“将军伤得不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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