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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楼几乎没动筷,见黎棠也不吃了,问:「被查岗了?」

「嗯。」黎棠有点郁闷,「我还从来没对妈妈撒过谎。」

「那怎么办。」蒋楼半真半假地说,「先送你回去?」

黎棠果断道:「才不呢,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

当然要一鼓作气。

蒋楼却说:「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

「嗯?」

「如果我做得不好,让你后悔了,怎么办?」

意识到这里的「做」指的是做什么,黎棠的脸瞬间涨红:「……这种事,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没有吗?」蒋楼问。

「就算有,我也没法去……去对比啊。」

蒋楼笑一声:「你要是愿意,有的是办法对比。」

「为什么要去对比?」黎棠不明白这个假设的意义,「只跟你一个人做这种事,不行吗?」

蒋楼没说话。

黎棠忍不住追问:「难道,你希望我跟别人做这种事?」

蒋楼别开视线,看向桌上的残羹:「还吃吗,不吃的话——」

黎棠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伸手扳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回答我,你希望我跟别人做这种事吗?」

蒋楼眨了一下眼睛,黎棠预判道:「不准闭眼。」

亲密的相处足以让黎棠摸清蒋楼惯使的伎俩,也知道他即便嘴硬得要命,却很难做到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谎。

在与对峙无异的氛围中,到底是蒋楼败下阵来。

他直直看着黎棠,很轻地嘆一口气:「不希望。」

黎棠对蒋楼难得的坦诚十分满意,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他一下:「那就别做这种假设,好扫兴。」

虽然,在使用强制手段迫使蒋楼说真话时,黎棠就料到之后会被「报復」。

唯有微末风声的静谧春夜,酒店二十七层的套房中,一隻白皙而纤瘦的手,颤巍巍地往床头方向伸,目标是开关,想把最后一盏床头壁灯关掉。

却被另外一隻大一圈的手覆了上来,十指相扣,骨节绞紧,仿佛能听到汗水摩擦的咯吱动静。

粗重的喘息中,夹杂着蒋楼暗哑的声音:「别关……让我看着你。」

而黎棠,已经完全发不出,或者说是不敢发出声音。

哪怕来之前做足准备,预计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黎棠还是低估了实战与理论的差距。

加上蒋楼刚被他拿捏过,夺回主动权后仍有几分怒意,怎样能让他感到羞耻,让他濒临崩坏,蒋楼就怎么做。

蒋楼甚至不允许他脱掉衣服——只让他自己掀起下摆,把想要被亲吻的部位露出来。

等到黎棠强忍羞涩将毛衣掀了起来,蒋楼又迟迟不碰他,而是撑在他上方,用一种品鑑的挑剔眼神,冷淡目光一寸寸扫过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仿佛是在估价,或是打分。

等到黎棠受不了,鬆开攥着衣服的手,去搂蒋楼的脖子,试图靠得近一些,蒋楼一把捞起他的衣摆,塞到他嘴里,命令道:「自己咬住。」

黎棠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被蒋楼这样粗暴对待。

这让他有一种即将面临狂风暴雨的兴奋,和轻微而持续的疼痛一样,能让他从现实中脱离,获得灵与肉共振的快感。

于是听话地张开嘴,牙齿咬住毛衣一角。

像是用绳索,把自己捆了起来。

而这种事,第一次,比黎棠想像中要疼得多。

虽然后来,感官逐渐被合二为一的战栗封闭,剧烈的震盪中,黎棠也只来得及说:「蒋楼……哥哥……疼,慢,慢……」

蒋楼却没有停下来,他自上而下俯视着黎棠,任他时而蜷缩时而挣扎,无情地宣判:「不够,还可以更疼。」

好像身下的人越是示弱,流的泪越多,越是能激起凌虐欲。

不够,还不够。

想把他劈开,搅碎,看他痛哭流涕。

毕竟只有足够疼,才能被铭记。

直到最后,黎棠也没能挣脱禁锢。

甚至在紧要关头,被蒋楼的手掐住脖颈。

随着进入肺腑的空气愈渐稀少,黎棠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飘了起来——他又看见自己变成了蝴蝶,透薄的翅膀扇出残影,飞得那样拼命,却一点一点地,被一团刺目的白光吞噬。

等那力道鬆开,黎棠呛一口唾液,咳嗽起来。

眼前又变成黑茫茫一片,仓皇中黎棠紧紧攀住蒋楼的肩膀,睁大眼睛去寻那模糊的人影轮廓。

这种时候,人只会本能地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却忘了,推他下去的,也是这双手。

事后,黎棠一面回味着刚才的刺激,一面后怕:「你怎么敢,万一真把我掐死了……」

蒋楼拧开瓶装水,一口气灌下半瓶:「要是你死了,我也跑不掉。」

房间是用蒋楼的身份证开的,从学校门口,到车上,再到酒店大堂,电梯,一路都有监控。就算他真要动手,也不至于这么蠢。

黎棠听了他的话,瞪圆眼睛:「你还真想过?」

「怎么会。」蒋楼笑了,「我怎么舍得。」

黎棠也笑,他喜欢听蒋楼说「不舍得」。

由于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黎棠抬胳膊都没力气,膝盖碰一下蒋楼:「我想喝水。」

他躺着不愿起,蒋楼就自己先喝一口,手掌拖住黎棠的后脑,唇贴着唇,将水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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