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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

这不就巧了,若不是有这位女眷,他指不定八百年不来一回安远侯府。

这话自然不能当着宋景的面说,也太伤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了。

闻澈似笑非笑地拍了他的肩。

在侯府中,宋景与老侯爷住在一处,而老侯爷向来中立,对闻澈的态度恭敬中带着不耐烦。若非是今日元蘅还未回府,闻澈自然不会日日守着劝知堂,不知何时就触了霉头,被老侯爷阴阳怪气一番。

没有名分,见面都不方便。

闻澈轻嘆一声,与宋景一同入堂中去了。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面前那盘棋他下得毫不专注,捏着玉子迟迟不落,被宋景反杀了好几回。

「哗啦」一声,宋景将棋子丢回檀木棋奁,指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棋盘,饶有兴味地问:「心思全然不在棋局上,今日不是来找我的罢?」

指间的玉子落定,闻澈抬眸看向窗外。

雪苑的灯烛亮了。

明灭的烛火映着有碎纹的窗纸,摇晃间让闻澈想起晦暗的天色,如玉脖颈上泛起流光般的白皙。一朝梦醒,梦中人便已在怀间,那种滋味何须言说。

闻澈欣喜,搁下残局就要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看了下宋景:「猜得真对,待会儿再来寻你。」

宋景这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人究竟是怎么好意思,在方才说自己怠慢他的?

才回了雪苑的元蘅,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片刻,门便被叩响了。

不必问是谁。

封好信纸,她抬眼看过去,看着今日没束髮,长发披散于肩侧的闻澈。他安静地倚在门口看着元蘅收拾,大有元蘅若不主动唤他,自己就坚决不迈进房门半步的气势,装作一副最守礼节的模样。

元蘅笑了下:「喜欢站,你就出去站上两个时辰。」

闻澈这才迈腿跨进门来,坐在她跟前,看着她提笔在信封上书写。

「给谁的信?」

「元媗。」

「元媗是……你那妹妹?」

元蘅颔首,终于将信封好,压在了书卷之下,下一刻天翻地覆,她被闻澈拦腰抱入了怀中。不知道为何,闻澈像是抱不够一般,每日非得贴着她才能安心。

虽说烦不胜烦,但终归是自己招惹的,元蘅也忍了。

闻澈微微喘着气,捏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唇角:「给我个名分。」

元蘅的呼吸乱了:「还不行……」

「为何不行?」

见个面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苦日子,闻澈是一日都不愿忍了。

元蘅的手按在他的衣襟处,指腹似有若无地轻抚上丝绣的纹路:「我要走的路还长,可不想让旁人觉得,我是凭藉着凌王殿下,才在朝堂上站稳的。」

「那怎么?」

闻澈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元大人以国事为重,还要我等到暮年,才能与你有个结果么?」

「你就这般不信我?我就非得到了暮年,才能立足朝堂么?」

元蘅反捏了他的下巴,颇不讲理地质问。

闻澈却不吃这一套:「那也久。」

元蘅抽回被他攥紧的手,轻搭在他的肩上,带着一丝无辜的撩拨,轻踮起脚,贴近他的耳边,道:「只是暂且不方便旁人知晓罢了……凌王殿下这怨气衝天的可怜样,给谁看的?」

「给你看啊。」

闻澈低笑一声,「都见不得光了,还有谁能看?」

过往元蘅就知道,他倒打一耙阴阳怪气的功夫很是精炼,今日又见,才觉得此等功夫他已至登峰造极。

早在很久之前,闻澈便听说元蘅擅画,向她讨要过很多回,元蘅都自称画技拙劣没有鬆口。

今日元蘅心虚,觉得偶尔退几步倒是也没什么不可的。她微微唔了一声,指向自己藏画的多宝格旁的木箱,道:「自己挑,别来扰我……」

闻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看她素手执笔,皓腕微动落笔写下簪花小楷,不由得心中一动,连方才闹脾气的不悦都淡了,化成一湾明镜似的春水,伊人一照,便似雀跃般流淌奔涌:「哄人还哄这么生硬,打发谁呢。」

元蘅停笔:「爱要不要。」

可惜凌王殿下最识时务,沾点好处就停,绝不会藉此缠闹。他两步便走至了木箱旁,在成堆的画作捲轴中挑拣着。

「可以让我带回王府慢赏么?」

他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画,觉得有些意思。

前几日安远侯交待给元蘅的边防战报,她已经全部看完了,可荐的应对策略她已经用朱笔写在了战报的边角处,好给安远侯解忧。

此时她正要给安远侯送去,便转身潦潦看了闻澈一眼:「你随意。饮过茶你便早些回府罢,我去见祖父,可能得说到夜深了。」

闻澈满心都是那些画,简单地应了声便继续挑拣。

一隻毛色花白的狸猫越过窗子,险些扑倒了案上那隻虾青瓷瓶。闻澈忙不迭去扶瓷瓶,之后将狸猫抱好,教训似的轻拍了它的后脊,道:「你这猫,打碎了瓷瓶,你蘅姐姐又要生我的气!」

这猫是宋景养的,名唤皎月,平素养得很是娇气,翻东西是常有的事。

闻澈将它抱在怀里,继续翻看画卷,忽地瞧见方才瓷瓶下方竟然有一个暗格。轻轻打开,里面是整整十几个画轴,均以绸带系好着,能看出保存这人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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