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安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张脸顷刻冷了下来,转身便去找齐棪,也顾不上之间方才说的话。
齐棪见她这么快就下楼,瞭然一笑,将自己方才倒好的酒从桌上推给她,「氿仙阁名不虚传,佳酿果然醉人。」
翊安笑不出来,压低声音道:「你捉他干什么,找到什么证据了?」
「未曾。」他挑眉道。
「那是何故?」
翊安模样本就精巧,素日爱笑,笑起来便是明朗中有着三分的妩媚。眼下心里不痛快,半张面具下的眼帘微垂,嘴唇紧抿,颇有些不怒自威的仪态。
齐棪心里方知颜辞镜对她何等重要,哪怕如今他们关係缓和许多,也半点不能抵。
想到颜辞镜才是她的知心人,陪她的时间比自己长久,当下有些黯然,更怨恨自己从前蠢直。
他不再逗她,「棠婳的尸首,听竹卫已还给氿仙阁,再公事公办地问几句话便可。别急,想着也该回来了。」
翊安看他一眼,知他不会骗人,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方才她心里在想,若他真为难颜辞镜,先打破两人定好的规矩,她自不是没有手段的人。
「放心,殿下在意的人我肯定护好。」齐棪也压低声音,认真对她道。
「如此最好。」翊安听他妥协,像在哄自己似的,心里腾起异样的感受,想了想又道:「彼此舒坦。」
齐棪安静地点点头,不发一言地喝酒赏舞,却周身僵直,失了方才的閒适之意。
翊安心觉自己草木皆兵小肚鸡肠,再一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下觉得脸有些烫。
她没话找话:「你今日无事,才来喝酒赏舞?」
齐棪微笑:「怕你找不到颜辞镜,回府与我发脾气,我干脆待在殿下好找的地方。」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翊安双手抱胸,没好气道:「齐棪,说人话。」
他顿了顿,喝了口酒又说:「知道你会来,故而来坏事,这个理由可满意?」
「这还差不多,」翊安感慨:「这才是你齐棪,心眼比芝麻小。」
「不是。」他忽而道。
「什么?」
齐棪把面具取下,定定看着翊安,苦笑了下:「不全是心眼小,是吃人家的醋。想到你来见他,我在府里坐立难安,明知会惹你生气,还是来了。」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袒露一回心扉,却是在这么一个人人风流有余,真心不足的地方。
这楼里的管乐丝竹好似永远不会停,喝醉酒的客人戴着面具大声嚷嚷,阁中的姑娘公子斟酒陪笑,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合适之地。
齐棪把面具捏在手里,虔诚地说出这些话后,鬆了口气。
他面前女扮男装的姑娘,微微歪了下头作思考状,然后颤颤巍巍地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
齐棪:「???」得,还是觉得他有病。
他急火攻心,直接站了起来,「我不是……」
翊安暗想情况不大对劲,疑心是不是这酒后劲太大,正想把齐棪安抚住时,走廊上吵吵闹闹出现了一行人。
这小间只围了两面墙,为了观舞和就坐方便,东西面只有围栏,垂了纱帘。齐棪为找翊安方便,帘子没放下,眼下他金面未遮地站着,外面路过的一行人都停了下来。
两波人面面相觑,脸上先后挂起客套的笑容,门外那群浪荡子更是浮夸,齐齐喊道:「参见境宁王爷。」
齐棪压根不知道他们是哪路好汉,面色尴尬,手忙脚乱地将面具戴上,「诸位请便,不必管我。」
翊安憋笑憋得肚子疼,齐棪这辈子最光辉的时刻莫过于此时。
如此正经人,从来恪守君子德行,上回来氿仙阁这样的地方还是为了办案,没想到才第二回就被人抓了现行。
虽说公子哥们来氿仙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翊安保证,齐棪绝不想被人知晓自己来过这种地方。
眼看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翊安赶忙让挽骊去对程沉说,转告他们阁主,自己要回祖宅一趟,年后方回。
话不必说太明,颜辞镜自然知晓。
出了氿仙阁,翊安故意问:「方才那些人是谁?」
「若知道也罢了。」齐棪垂头丧气。
翊安愈发幸灾乐祸:「让你摘下面具,自寻烦恼。」
谁知道当时脑子抽什么疯!偏觉得遮住脸诚心不足。
齐棪摊手气道:「那我也没让他们向我行礼,便装作不认识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翊安简直要笑死,伪君子气急败坏的模样真好看。
她还要多谢那群没眼力见的人,解了她的尴尬境地,否则她不知该如何回齐棪那番话。
「咱们换处地方逛,进了宫便不自由了。」翊安提议,问他:「上京城还有哪里好玩?」
齐棪笑:「这话该我问殿下。」
于是当日,翊安带着齐棪逛遍了上京城的大小街市,从食品铺子看到首饰铺子。齐棪头回知道逛铺子要废这些时间,另外买的那些东西,显然不值。
末了,翊安又起意:「咱们去个热闹的地方吧。」
「比氿仙阁还热闹?」
「自然。」
到了地方齐棪抬头一看,好嘛,聚贤赌坊。
齐棪较真,觉得这「聚贤」二字当真是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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