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跨进门的顾清河看了眼杜仲，还是那副平静疏懒的语调：「人你带来的。」
言下之意，关我什么事。
杜仲被噎住：「是我带来的，那你也帮我照顾着点啊。」
「二十岁还需要人照顾的，」顾清河已经走到自己的电脑桌边，听见杜仲的话，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回过头来，「叫巨婴。」
而言语拉扯之间的那位主角眼睫一扇，举起手在半空中比划数字：「顾师兄，我二十一。」
所以你说的巨婴，肯定不是我。
杜仲脑瓜子一转，跟着姜窈的话接下去：「顾二，我二十三。」
「你有空照顾人，就赶紧解决人物穿模的问题，别让全组等你。」顾清河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语调，却说得杜仲龇牙咧嘴。
「行了行了，今晚我就去熬夜重做，」杜仲一摆手，像是被气到了，「我上去了，姜窈师妹上去吗？」
「好啊。」姜窈从板凳上跳下，「顾师兄再见。」
说的干脆利落，走得毫不犹豫。
真正验证了她来时说的那句我是来帮杜仲的。
顾清河坐回电脑桌后，垂下眼。
半晌，顾清河重新打开之前还未收尾的程序。
键盘声又响。
去往楼上的杜仲看眼身边背着手，脚步轻快地姜窈。
他没忍住，索性开口问：「小师妹真打算跟着我上去看建模？」
「嗯对的呀，」姜窈点头，「不是杜师兄说建模优化需要我帮忙提点意见吗？我当然得完成自己的任务。」
杜仲一下没忍住就笑出声：「那真得谢谢姜窈师妹了。」
这种追求人的套路，确实不太常见。
「杜师兄我发现，你很适合当外交官。」
「为什么？」
「因为你真的很官方诶。」
晚上，[舒窈]V半月没更的微博更新了。
是一张图。
穿着长衫的男人坐着乌篷船，擒着油纸伞，行驶过江南烟雨中的小镇。一切都是最浅淡的水墨，只有男人脚边一串红豆，红的夺目。
而她的配文是：相思。
第12章 豆乳米麻薯
早上夏弥起床看见姜窈凌乱的桌面，转头看见把头埋在被子里，正发出痛苦呻|吟的姜窈。
昨晚三点钟夏弥醒来姜窈在画，天光大亮夏弥仍然还感觉眼皮上有光线存在，完全不知道姜窈画到几点才睡。
夏弥抬手摸摸姜窈的脑袋：「窈窈要喝点蜂糖水吗？」
姜窈艰难地睁开眼，顶着一头乱髮，像两个月刚学会抬头的婴儿一样只抬起个脑袋：「要~」
昨天和杜仲建模组的同学们一起细化了部分画稿，还重新增设了不少的场景。
距离交片时间越来越近，她想着能节约一天的时间是一天。
多点时间花在场景搭建，动画效果会更好。所以她选择赶通宵完成画稿。
只是画到后面她有些头昏眼花的，废了好几张，只能重画。
才把时间拖得更晚了。
「一会儿再喝点麦片吧？」夏弥问着，回头就看见姜窈那抬起的脑袋又黏上了枕头。
夏弥：……
姜窈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在枕头上蹭着：「被子不让我起床小米，不是我不起。」
夏弥搅着玻璃杯里的麦片：「那我帮你把画稿送过去？给顾神还是杜师兄？」
下一秒，就见姜窈从床上翻身而起：「小米我自己去！我可以！我一定行！」
……好傢伙，现在顾神成兴奋剂了。
熟悉的第二实验室，顾清河手下做着最关键的程序调试。
杜仲看着姜窈的眼睛和她眼下的青黑，不禁问道：「小师妹你昨晚几点睡的？」
「杜师兄，这是画稿。」姜窈把画稿递过去，熬红的眼眶异常瞩目。
「这个不急，你这一看就没休息好吧？」杜仲接过，随手放在一边。
「我睡得挺早的，」睡觉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姜窈有些精神萎靡，靠着桌子声音都压低几分，「只是我没怎么熬过夜，就很难受。」
杜仲本想拍拍姜窈，手伸到一半，蓦得接触到顾清河看过来的眼神，平淡到没有情绪。
不知怎的，他果断收回手。
就像是一股强烈的力量驱使着他。
别碰！
杜仲双手一搓，索性说道：「那一会儿你在下面休息，就别上去跟着看了。」
「不需要我提意见了吗？」姜窈揉揉眼睛，没忍住又是一个呵欠。
「什么都需要你我们做什么？你就呆在这儿休息。」杜仲说完，抬起头，朝着顾清河的方向提了提声音，「顾二你看着点小师妹，一会儿她休息好了你送她回去。」
电脑后的键盘声不断。
杜仲啧一声，冲姜窈挥挥手，离开第二实验室。
上楼去了。
盛夏的蝉鸣透过玻璃窗掉落进房间时只剩些许的尾音。不远处键盘轴体被摁下又弹起的脆响错落有致，伴着蝉鸣声在房间里迴响。
头顶冷气缓缓地释放，混合着玻璃窗上的暖意，就像一支天然的催眠曲，无限催生出姜窈的睡意。
昨晚熬夜画图努力克制下去的睡意在此时尽数翻涌而上，姜窈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耷拉。
潜意识在提醒她别睡，公共场合还有外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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