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齐齐陷入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白果儿:「我想到了!」
路金喆薛蛮子纷纷看向她。
只见白果儿一手撩起雪青通袖一角,一手捻起一粒白玉棋子,将棋子重重落在棋盘上一处:「大军攻陷,没有驰援,我这一招算突围罢!」
原来这是想棋局呢。
路金喆不会下棋,瞎子看灯,纯逛热闹。薛蛮子却对着这个有名的臭棋篓子翻了个白眼,把棋盘上明显的合围之势点给白果儿:「你瞧瞧这个阵势,你仔细瞧!你这不是送死么,不下了不下了,败军之相!」
路金喆闻言,大惊:「你俩下棋就下棋,怎么老说这种一语成谶的话呢,赶紧呸呸呸!」
白果儿:「呸呸呸!」
薛蛮子:「……」
薛蛮子下榻,挥手退了一屋子侍女,去开跋步床侧的抽屉。
床上两人紧盯着她的动作。
「巴巴的瞅什么呢?」
白果儿笑而不语,路金喆人小嘴快:「瞅二品大员家的小姐,有多少私房啊。」
薛蛮子在暗处又翻了个白眼。她从自己抽屉里翻翻捡捡,终于掏出一个小包袱。一把将棋盘呼噜散,将包袱置于其上。
「噔」的一声,那包袱发出很大一声,在两双直勾勾的眼睛注视下,薛蛮子不紧不慢掀开了包袱褡裢一角。
先露出个金片子,上面缀满米粒大小的宝石,白果儿倒不觉得什么,路金喆精神头上来了,眼睛放光,满含期待。
「啊?」
两个女孩对着一大包匕首发出难以相信的嘆息,白果儿甚至吓得后退跌坐在床帏里。
「哼,」薛蛮子随手拿起一把匕首,对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发出恶狠狠的笑声:「呵呵呵,谁要是敢上老娘的绣床,我就……」她一寸一寸按开刀鞘,开了刃的刀具泛着冰冷的光,吓得路金喆从她床上飞快地弹起。
薛蛮子又把她按回去,冷冽的刀在她面前虚晃,然后猛地收刀入鞘!
薛蛮子满意的看着两个闺蜜吓得一脸惨白,不再逗趣,正色道:「送你们一人一把,可都要收好了,这匕首呀,中看也中用。」
素净的指甲点着路金喆的额头:「尤其是你,财迷,要是把金箔颳了,宝石抠了,我就打你。」
路金喆才不怕她,随手拿了一把刀在手上,真的去拿指甲刮那个刀刃,听那「磕磕」的声响:「阿蛮,你不要命了,闺房里放刀,还这么多把!」
薛蛮子满不在意的道:「及笄礼,一个哥哥送一把,谁叫我哥子多呢?」
路金喆:「这是哥哥多的问题?」
白果儿:「那我要一把二哥哥的刀!」
路金喆哈哈大笑:「我从不知道蛮子有个『爱哥哥』,谁呀?」
薛蛮子不理她俩,想着让她们挑是不可能了,径自从四把刀里挑出最朴素的那一把给了白果儿:「喏,你的『爱哥哥』。」
又拣了一把贴金最多,珠宝最大的给了路金喆:「这把给你,我大哥送的。」
路金喆忙道:「可别这么说,我只当是你送的。」
她们是闺蜜,这几年不知道互相送了对方多少东西,再贵重都有,因此路金喆和白果儿也再不推辞,就收下了。
看着她俩把匕首像放钗一样随手放在身侧,薛蛮子问道:「携带、藏匿超过一捺长的刀就已经触犯我大雍律了,你们知道罢?」
两张茫然的脸,互相望了望。
也是没辙,薛蛮子想了一下,叮嘱她们:「那注意点,等回家就藏起来——就你们床底下藏零嘴的那个暗格里,别教人发现了。」
「嗯!」
「嗯!」
薛蛮子收起匕首包袱,不等丫鬟进来,自己把床榻收拾一下,白果儿也帮忙整理床帏,路金喆拿着自己画的凤冠霞帔小样,递给薛蛮子看,这是她今日此行真正的目的——薛蛮子婚期在明年仲夏,家里早早准备她的嫁妆,而路金喆是专为她做凤冠霞帔的。
路金喆的老爹是浣州城里响当当一号南北杂货商人,东西两市开了十来丬店铺。
她是家里姨娘生的,商门庶女,规矩没那么重,虽人小,但几岁上时就在金箔片子里打滚,练就了一身鎏金刻银的本事,也凭藉这份手艺同浣州贵胄少女们交好。
她原本惯常做簪钗手钏的,做凤冠不过是閒来当做玩意儿打发时间,后来在那些连根像样的银簪子都没有的山南村小姐妹怂恿下无奈下海,不断磨练以铜冒金,以铁充银,以野鸡毛假扮翠羽等高超技艺,让十里八村的贫民女儿都在婚嫁时戴上了彩绣辉煌的凤冠,此一举终于使得「路小凤」这个艺名在浣州制冠这个行当里声名鹊起。
……
「你瞧瞧这顶凤冠怎么样?我按你的喜好,金约上没有用钮子,用的是珍珠。」
这还是路金喆头一次承办真金真银的凤冠,豪情万丈,灵感迸发,草稿打了十来张,自己甚是欢喜,但主顾屡屡摇头。
「冠顶上这隻没脚鸡是什么品种?长得这么像凤凰,不逾制吗?要是逾制,那新郎官是不是也得连坐,当斩不斩?」
说到自己手艺上的,路金喆很是正色,她制止了薛蛮子不靠谱的联想:「什么眼神?这哪里是没脚鸡,这是翟鸟,正宗的翟冠,口衔三珠。令尊是浣州州牧,二品大员,未来姐夫是个从四品的散秩,你用翟冠应当应分,绝不逾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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