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颜笑觉得单扬应该不会是那种会讹人的人，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要不我陪你去趟医院吧。」颜笑不想把欠单扬的人情拖太长。
「你今天没课吗？」
「有，但可以翘掉。」
「你也翘课？」单扬觉得有趣。
「我不能翘课吗？」
「可以，」单扬笑了声，「当然可以。」
「那你呢，」颜笑问单扬，「你今天课多吗？」
「挺多的，有……」单扬掰了掰手指，「五六节吧。」
「五六节，那差不多满课，所以你现在也有课？」
「嗯，应该吧。」
「你不去上课吗？」
「不去，」单扬低了低身子，手臂一抬，手里的苹果核准确无误地飞进了垃圾桶，「我是翘课大王。」
「翘课大王？」颜笑不禁轻笑了声。
现在的小学生大概都挺成熟，不会再自称「大王」了。
这人还真的，挺幼稚。
颜笑又想到了刚刚在吴健延的办公室看到的那个男生，「我今天好像在吴教授的办公室看到Ugly了。」
「是吗？我朋友带着它，我也不清楚。」单扬的语气听着倒像是真好奇，「他去干嘛了？」
「他说他来赔偿实验室仪器的，」颜笑用余光观察着单扬的表情，「他和女朋友昨晚在实验室放了烟花。」
单扬表现得挺意外，「哦，这样啊。」
颜笑觉得单扬也可以去演戏，「你现在转专业也不迟。」
「嗯？」
「你帮我的目的是什么？」颜笑停下来，盯着单扬。
「你是说调监控的事？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昨天我也被锁进了实验室，我不是在帮你，我也想早点抓到那个人，给自己解解气。」
「那个带Ugly来办公室的男生，是你叫来的吧。」
颜笑不傻，吴健延相信，但她可不相信那个男生无厘头的说辞。
「不是。」单扬偏开头。
「可他跟我说，是你让他来的。」
单扬皱了下眉，心想阿钟这个傻冒不会这么缺心眼吧，都跟他交代过了，他还往外抖。
看着单扬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颜笑心里大概也有答案了。
「骗你的，他什么都没说。」
单扬干笑了声，「你挺狡诈的。」
「嗯，」颜笑也没否认，「所以为什么？你帮我的理由？」
「监控肯定也拍到我了，到时候解释起来也麻烦，干脆在被发现之前，就解决掉这件事。还有……那『烟花』挺美的，我也看了，所以我们算是，」单扬顿了下，搓了搓鼻尖，「共犯。」
共犯？
颜笑自认为不是什么好学生，但学生时代也没做过什么出格、违反纪律的事，可现在单扬这话却让她觉得她被拉上了主席台，被迫和单扬一起念了检讨书。
「你朋友赔偿了多少，之后你告诉我，我转给你。」
「可以，但别转钱了，你给我上几节课，用课时费抵吧。」
「颜有志不是在帮你上课了吗？」
「他上得是不错，」单扬说着嘆了口气，「但他有时候话太多了，怪烦的。」
颜笑半天没回答，单扬轻咳了声，「所以，行？还是不行？」
「按一小时六百的算吗？」
单扬觉得颜笑这人到哪儿应该都吃不了亏，「你来定，想要多少都行。」
颜笑想了想，「那就六百，我不坐地起价，再高就是明目张胆地抢钱了。」
「哦，那你还挺善良的。」单扬轻笑了声。
「还行，」颜笑回得认真，「好人算不上，但儘量不做个坏人。」
单扬打了个车，还帮颜笑开了车门，然后莫名其妙地自夸了句，「我是绅士。」
颜笑觉得有趣，「绅士一般不会说自己是绅士。」
「所以我不是一般的绅士。」
「那是几班的？」
单扬自然地接过颜笑的冷笑话，「动画零三班的。」
「挺冷的。」颜笑扯了下嘴角。
「嗯，」单扬跟着笑了声，「挺冷的。」
骨科今天倒没什么人，没一会儿就叫到单扬的号了，颜笑想跟着进去，却被单扬拦住了，单扬说太麻烦她了，可刚刚她陪着挂号、拍片，单扬倒一点没提「麻烦」这两个字。
颜笑点了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单扬出来得很快，但颜笑感觉他的走姿变得比原先更不自然了，那「此起彼伏」的样子像是留了多年旧疾的跛子。
「医生怎么说？」
单扬沉默了会儿，坐下来往椅背上一靠，「不太好。」
「很严重吗？」
「有点，」单扬改了口，「挺严重的。」
「要打石膏吗？」
「医生劝我打，」单扬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但我比较坚强，所以就拒绝了。」
「多久能恢復？」
「完全恢復，一两个月吧。」
颜笑皱了下眉，那单扬岂不是得这样跛着走一两个月。
「我能看看吗？」颜笑突然问。
「看什么？」
「你的脚。」
单扬敲着椅子的手指顿了顿，「不太好吧。」
「嗯？」颜笑没明白。
「我比较保守，」单扬说着轻笑了声，「会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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