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怀疑她在占自己便宜,但没有证据。
「朕命令你,坐好!」她突然厉色。
林秀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坐好。
细密的齿梳擦过他的头髮,从头梳至尾,根根分明。
她的手拂着他的头髮,有的时还会不经意掠过他的脸颊。
温热,酥痒,触感清晰。
——不小心梳掉了一根黑头髮,她瞥了一眼,将这根头髮若无其事丢掉了。
「疼吗?」她装作无意地问。
「不疼。」
她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容:「这还是朕头一次为人束髮,你应该感到荣幸。」
「……谢陛下。」
他可真荣幸……
戴上玉冠,插上簪子,越流殷还特意把他带到镜子面前,问:「你瞧瞧,好不好看?」
镜子是琉璃镜,照起来纤毫分明,和水面似的。
镜中的人面如冠玉,然而这髮型——歪歪扭扭。
但长相优越的人的确有任意妄为的资本,即使是这种髮型,在他身上也有别样的散仙之感。
于是他不算违心地说了声:「好看。」
顺便补了句:「陛下,我可以走了吗?」
按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道:「不可以。」
「可宫外还有一队仆从等着——」
「朕会把他们接进来。」
想走,不可能。
「可是……」
「没有可是,朕困了,陪朕睡觉!」她烦躁地甩甩袖,拉着林秀的手往床上带。
为什么又是睡觉啊!
林秀服气了,惊觉这人特别有做昏君的潜质。
他又被越流殷压到了熟悉的龙榻上。
龙榻还是像昨晚那般又大又软,然而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显得有些小了。
「陛下,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干坤——」
她那隻带着细茧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闭嘴,睡觉。」
声音带着倦意,许是真的困了。
那隻手还放在他的唇上,与温热的呼吸相触。
林秀僵硬地躺了许久,过了好一会,才敢转头去看她。
她的眼睛疲惫地闭着,眼皮下方有明显的青黑色。
是累极了的样子。
两个人连衣服都没脱,就这样躺在被子上面。
她早膳还没用,到时候不会饿醒吗?
林秀试着把她放在脸上的手拿开——成功拿开了。
他的身子动了动,才发现,腰部还被她紧紧锁着。
她像是在梦中窥见了他要逃离的想法,眉头皱了一下,另一隻手又搭了上来,抱得更紧了。
林秀放弃了,昨晚担惊受怕也没睡安稳,就当补个眠吧。
他将身下的被子扯了扯,盖到了二人身上。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越流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抱着林秀,那张脸正对着她,清眉秀骨,岁月静好。
这种机会怎么能放过呢?越流殷在某些时候从来都是想干就干,毫不犹豫的那种。
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乘人之危这个概念。
嘴唇是直接按下去的,按得有点狠,还磕到了牙,一触即分,很青涩。
牙磕得有点疼,林秀直接醒了。
「你干嘛!」
当事人得意洋洋:「宠幸你啊。」
「陛下分明是想乘人之危吧,偷偷摸摸,与窃贼何异?」林秀冷冷嘲讽道。
小贼窃得还不一般,偷了一个香。
「那又如何?云国卖子求荣是百年老传统了,殿下好歹是九皇子,难道还不清楚?」她毫不在意林秀的嘲讽,甚至心情好得出奇。
小人得志。
林秀从没想到这个词会用在越流殷身上。
「我饿了。」他没好气地说。
「朕去传膳。」
御膳房的人时时备着,不多久,便端上来。
整整十二道,对于皇帝来说算是节俭。
然而,每道他都下不了口。
「这都是——陛下爱吃的?」
满桌子都红通通的,连最素的白凤汤上都浮着一层辣椒末。
这喝下去,胃受得了吗?
「陛下不怕歹人下毒?」
「朕有专门的人试毒,何必委屈自己。」
这么任性,迟早要完。
他心里感慨了一声朽木不可雕也,抱着侥倖的心态,试探地夹起其中一根最无害的菜叶。
然后,被辣出了眼泪。
他被呛得干咳了几声,旁边的人笑着递给他一杯水。
那人说:「辣哭了?」
林秀咳得更厉害了。
越流殷想品尝一下他试过的菜,林秀把她拦住了。
「别吃!」
她看着这人拦在面前的白袖,疑惑地问:「怎么了?」
「早膳未用,食此辛辣之物,委实伤身。」
越流殷察觉到他的担心,愈发得寸进尺:「那这位殿下能否为朕做一份?」
「胡闹!我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再落魄,也不可能沦落到给人做菜的!」
俗话说,君子远疱厨,更何况他现在还是皇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可朕想ᴶˢᴳᴮᴮ吃你做的。」
林秀不说话。
「给朕做饭委屈你了?」
林秀不理她。
「那由朕,为殿下生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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