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遇见了,宁妍旎拂下了兜帽, 向他也微颔了首, 打了声招呼。
「这几日一直见公主神色似有些憔悴, 公主可是玉_体有恙?这秋分一过, 昼热夜凉,气候极是易变,公主切要保重。」
季经彦面带关心地说道着。
本来他姐姐就唤他, 要多与宁妍旎在秋猎中更亲近些, 耍些小手段也行。
届时国公爷找个好机会请旨赐婚,秋猎这些看在眼里的臣眷们, 自还会有帮腔的。
只是这几日,他每次想去找宁妍旎, 总被这被那拦下了。
不是余还景和其他公子哥儿寻他去策马打猎,就是杭实又来送了一堆醇酒玩意儿,连太子还令他去帮忙处理些琐杂事。
直至今日,他才得了这么一小点空, 恰好碰到宁妍旎,与她说上这么几句话。
他看着跟前的宁妍旎, 这几日应是清减了不少, 风吹得她两颊白里透着微红。此时日光已渐淡落,但她的肌肤仍是白得剔透晶莹。
纵是他见过的上好的绫罗绸子, 都是比不得的。
听了季经彦这话语, 宁妍旎暗忖自己这几日确实有些颓丧了, 这么多人都瞧着望着。
只是季经彦的目光还久在她面上流连,宁妍旎不由轻咳了声。
她出言谢过季经彦关怀,便开口说道,「此次秋猎的人我确实很多也识不得,倒是季公子博洽善与人交。」
说学识他可能是不行,但是说起这些个事,季经彦这门道还是清着呢。
见宁妍旎愿与他说上几句,季经彦快人快语就说道着,「这些个女子,并非秋猎随行的大臣亲眷,也非宫中使役,公主不识得也是正常的。」
这话他说一半,那这些个没干系的女子,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怪异得紧。
宁妍旎面上不解,她盯着他的那双莹眸,不语却是胜千言。
季经彦本觉得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宁妍旎这一看,他就卖弄般顺溜地说了,「这秋猎途程时日许长,有些方刚血气的嫌着无趣,便私下寻了些女子过来。」
季经彦就说到这,一边也忙为自己澄清,「这我也只是听说的。现在我姐和太子也抽不得身管,所以有的人帐里都私藏了人。但我可没有,我没做得这般荒唐。」
帐里,方刚血气,无趣。
确实是很荒唐,宁妍旎听着便想起什么,面色几变。
「其实也就是让她们歌舞助乐,并无做多的事,公主切莫多想了。」季经彦说着,却有些越描越黑的感觉。
他平日口里说出的话就有些不正经。现下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大好,怕让宁妍旎觉得他轻浮。
只是他也不知,那时画舫之上宁妍旎都听过他几多更轻浮的话了。
「公主?」
季经彦还在悔着,见宁妍旎听了他这话,身形竟是有些晃,季经彦忙伸手扶了下。
宁妍旎本是还想说什么,只是眼前蓦地一黑,只能搭着他的手借了下力。
倒也不是因为季经彦这些荒唐话。
她的小腹其实本来还有些许不适,身子也疲乏。兜帽拂落之后,秋风吹得她额上还带着间或的沉。
阿栀见状,也赶忙扶住了宁妍旎。
眼前恢復清明,宁妍旎站稳之后,就轻拂开了季经彦的手。
她缓了缓,季经彦说的,这事她确实是没想到。
宁妍旎若有所思地说了句,「雅乐典舞,乃是趣事,也能理解。想我四皇兄身旁确实也没些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在,难免是有些孤寡了。」
「这个自然。不过,四皇子近日送我如此多的佳酿,我季某又岂是白受之人。」季经彦爽朗道着。
「这两日,我可送了好几朵娇娆解语花过去,四皇子可是全收在了帐中。」季经彦与宁妍旎聊得实在欢喜。
他看见,听了他的话之后的宁妍旎,蹙着的眉间都多了些云销雨霁的鬆动。
听着宁妍旎还连说了两句「四皇兄收了便好」,他实在是觉着,公主不仅如仙露明珠,更是善解人意,连兄长的男子心思都异常体恤。
只可惜当下宁妍旎看着身子不适,季经彦虽不舍,却也不敢久留让她站于风中。
再多说了两句,宁妍旎便出言与他道了别,回了帐去。
看着宁妍旎走着的脚步不似前两日沉重。
阿栀也想着,她说道着,「公主,这下,四皇子应该暂时也分不出神来了罢。」
宁妍旎也是有些这揣想在。
若是需要人纾解,能缓他些血气方刚,那谁去解不是解,她想季经彦寻去的女子自是尽态极妍。
本来她便与宁子韫就无意纠缠,只盼不相往来。否则她也无需去找太子,想让太子来日予他些压制。
她本还以为,宁子韫这两日病重在榻,没想到宁子韫倒是伤着也能风流酝藉。
如此不来搅扰,便是最好不过。
寻了太子,又听了季经彦的这一番话,宁妍旎那份担心不安才更是缓息了些许。
她也想留待日后,同着泽哥儿他们一道回温府去,过回她们企望的日子,无论要等多久。
前些日子久悬不下的心神倏而一松,铺天盖地的疲乏就涌了上来。
宁妍旎撑着精神写了封信,回给泽哥儿他们。搁笔之后,未到日落鸟归巢时,她便昏昏睡了去。
她许久未睡得这般深,这般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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