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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茶水饮完,宁妍旎便对着容妃说道着,「这几日身子不爽,还在按着徐太医开的方子喝药。酒水怕伤了药性,父皇向来宽仁,想是不会计较阿旎以茶代酒的。」

「公主说得是。」容妃似是面露无奈,嘆了口气。

将酒杯递给了身旁的宫人,容妃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再多纠缠。

转头吩咐了身旁的大宫女,「既是陛下心意已经传达,天色已是不早,本宫也不在这阻着各位回府了。」

宫人们已在关雎园外备好轿。

清一色的桐木轿,沉色轿顶,轿厢三面闭合,车门和小窗的轿帘是蓝色罩布,轿头已经挑上了琉璃灯。

每顶轿后都站着身配仪刀的禁卫军随护着。

容妃率先坐上了轿。

宁妍旎现在的心还起伏难定,自然也不想久留。跟太子妃点了个头,也上了另外一顶轿。

阿栀紧跟在宁妍旎轿外,算是彻底放下了刚才一直悬着的心。

见宁妍旎掀开了轿帘,阿栀便对着宁妍旎小声说了起来,「还好总算是结束了,公主我们还是快点回承禧宫吧。」

宁妍旎想着也放鬆了不少,点了点头。

还好容妃也没有再纠缠,可能她就真的只是替陛下来送个果酒而已。

再抬眼,看到余家小姐还站在亭下,对着她挥手,指了指案上,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要给她。

宁妍旎想起,刚才离开,她也忘了和余家小姐打个招呼。

还是怪自己心神太过紧张,现在一下子放鬆下来倒是还有些困的感觉。

宁妍旎对着阿栀说着,「你过去问下余家小姐有什么事,我在这等你。」

阿栀回过头看,应了声好就跑回了亭中。

余家小姐拿着宁妍旎案几上的花连着细颈花瓶递给了阿栀,笑得淡淡,「你们公主忘了把花带走了。」

这倒是阿栀自己紧张得忘了,她点头感激地道了谢,抱着花瓶就跑回原来的轿子旁边。

「公主,阿栀回来了。余家小姐提醒了一下,我就把刚才公主插好的花取了回来。」阿栀凑近着轿帘说着。

「好,你先拿着。」轿内宁妍旎的声音有些低了。

阿栀刚想伸手,看看宁妍旎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结果轿内人先伸出了手,露出了湖色袖口的一角。

然后嘱咐了一句:「阿栀,我有些乏了,等下到了你再叫我。」

声音虽然低,但是是自家主子的声音没错。

坐了大半日,是有些疲乏的。阿栀闻言点点头,应了声好。

众人在关雎园外纷纷道别离开,偌大的园林热闹了一日,到现在总算冷清了下来。

阿栀抱着细颈瓶,跟着轿走在了回承禧宫的路上。

一路很安静,阿栀想着今日的事,还好是有惊无险。

但是总觉得容妃娘娘有点奇怪,这是她的直觉,毫无根据的。

想起轿中一直也没说话的宁妍旎,阿栀又凑近了轿帘,试图往里看上两眼。

但这轿帘罩布实在是挺密实的,阿栀神色端凝地开了口:「公主,快到承禧宫了。公主要是不舒服,不如我唤太医再来帮公主看看......」

「怎么就去承禧宫了。」轿内的人突然开了口。

语气里精神奕奕。

却完全不是宁妍旎的声音。

阿栀抱着的花瓶蓦地就颓然坠了地,在青砖石路上发出尖厉的瓷破瓦碎声响。

花也随之颓靡残败散落了一地。

夕下金红的余晖染在掀开轿帘的人身上,衣裙也被洒上了一抹胭脂色的薄媚。

晚霞晕打在了她的身影上,将她这袭湖色回字纹的华裙映得跟绯色一般。

「容——容妃娘娘?」阿栀脸色陡然大变,她失声叫了出来,便不管不顾地再去掀开轿帘。

轿内是还有一人。

脸面生得很,一身宫人装束,看到了阿栀便唤了句,「阿栀姑娘。」

声音竟然跟宁妍旎有七八分的相似,刚才压低了声音,以致阿栀竟然都分辨不出来。

阿栀听得脑里一阵轰鸣,连死了的心都有。她转头红了眼就衝出轿子,却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容妃看了看今日自己还特意洗净了的指尖,恍若未听到阿栀的哭喊声。

她慢悠悠地说了句,「送阿栀姑娘回承禧宫。今日阿栀姑娘累了,就呆在承禧宫里别出门了罢。」

朱红殿柱,金龙雀替。

金猊熏炉静静燃着,琉璃宫灯内的光明明灭灭。

殿内布置得金碧流光,连屏风都是用金箔和翠玉嵌着,在灯光旁华靡得堂皇溢彩。

只是偌大的殿内,中间突兀地放了顶桐木轿,沉色轿顶,蓝色轿帘。

有人推开了殿门,走了进来。

伴着一道风入,珍珠锦帘垂着的珠子,随风互碰,撞出了细碎的声响。

第十五章

「呜——」

身子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宁妍旎有些不舒服地蹙着眉。

「阿栀——」

宁妍旎轻喃了一句。

她实在有点难受,身子上似是压了什么,让她连呼吸和抬手都有些费力气。

还有一隻略带糙粗的手,在她脸颊上缓慢地反覆游移。

让她不寒而栗。

她推出去的双手还碰到了一处燥热_硬实的月匈月堂,这个可怕的触感吓得她蓦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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