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束将两大袋果茶递过去,「靳法医,你清点一下,看有没有出错。」
靳司让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她人呢?」
「留下来看店。」
靳司让额角跳了一下,点开赵茗头像:【出来拿外卖。】
手机丢回口袋,抬头对林束说:「一会会有人来拿,麻烦你再等一下。」
林束微抬眉梢,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过身,留下一席白色背影。
赵茗没有拖拉一秒,到门口才过了不到两分钟,靳司让步子不快不慢,以至于赵茗返程时,还追上了他。
「你都出来了,顺手拿下手得断?」
靳司让口吻嘲讽:「刚解剖过尸体的手,我敢拿,你们敢喝?」
赵茗没那禁忌,但不排除队里几个年纪人会喝出心理阴影,「行,当我多嘴了。」
话音刚落下,身后传来一声:「司让。」
比夏冉要更加清丽柔和的嗓音,听着还有几分耳熟,靳司让脚步一顿。
刚才那声落在赵茗耳朵里,只能让他想到亲热两个字,他差点没忍住吹起口哨,揶揄的目光扫向右侧。
靳司让慢吞吞地扭头看去,这几年对方五官没怎么大变,以至于他很快认出,态度不熟稔也不疏离,「什么时候回的桐楼?」
「昨天傍晚。」许白微笑说,「听到你回桐楼当了法医,我还吓了一跳。」
语气里倒听不出受到了惊吓。
赵茗视线在他俩身上逡巡几秒,最后定在靳司让脸上,「女朋友?」
靳司让没什么情绪地说:「不是,高中同学,我爸朋友的女儿。」
否认得很快,赵茗和许白微齐齐愣了下。
安静两秒,许白微提起一个得体的笑容,「好久不见,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顿饭吧。」
其实靳司让知道许白微昨晚来了桐楼,是靳泊闻告诉他的,还说这次她一个人回来,让他帮忙照看些。
他还记得靳泊闻的交代,这会就没拒绝,「晚上七点,地点你来定。」
许白微捻了捻拂在耳边的碎发,「那我到时候提前打电话给你。」
靳司让顿了顿,「发消息吧。」
许白微:「好。」
许白微最后选扑市区的一家西餐厅,光线偏暗,空气里瀰漫着淡淡的香熏味,透过落地窗能看见斑斓的霓虹灯牌。
来的年轻情侣居多,氛围感浓烈。
许白微胃口小,要了份澳洲西冷牛排和时蔬海鲜沙拉后,没再点别的。
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刀叉在餐盘上的声响是突兀的刺耳。
许白微先打破了沉默,「怎么想到要当法医?」
靳司让回答得再简单不过,「专业对口。」
「就没别的原因?」
迎来一阵沉默,许白微忍不住抬眼看他,他正举着红酒杯,眼神无比专注,就像在法医室里观察容器里血液的粘稠度。
等他将杯子放下,才有了回答:「还有一部分因为兴趣。」
许白微没再问下去,微微一笑。
不到两分钟,「对了,你最近和夏冉见过面吗?」
她又一次突然开口,「听说她早你两个月回了桐楼。」
五分熟牛排,切开还能看见血,靳司让盯住看了会,淡淡道:「是吗?」
听上去是在否认。
许白微含笑的嗓音继续入侵他耳膜。
「其实几年前我在杭城见过夏冉,当时她正跟闫野坐在一起吃饭,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我就没去打扰。」
第14章
靳司让自认为他和闫野之间的关係没有外人看来那么简单, 他们之间存在的隔阂也远比想像中的多,包括性格本身。
闫野热情,正义感极强, 喜欢打抱不平, 而他冷淡, 漠视生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就像两个极端,磁铁的正负极,能将人灼伤的火和零下几十度的水, 无法共生。
靳司让已经忘了是什么契机促使他们成为了朋友,只记得友情破碎那天, 闫野狠狠打了他一拳, 他没觉得疼,他对痛感是麻木的, 那一刻只能感受到迷茫。
年少轻狂, 待人处事的思维是幼稚的,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一时间说出的孩子般的气话, 当下可以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事后再想着去补救,彼此也能装聋作哑地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草莽起义,也没有反贼叛变,天下依旧保持着虚假的繁盛和太平。
然而这些都是理想化的桥段, 事实上闫野并没有给靳司让充足的后悔、反省的时间,等靳司让冷静下来, 想要继续维持这段友情时, 闫野已经大步迈向了没有他的远方。
旷课、打架,因学分不够留级, 成了老师最头疼的那类学生。
靳司让没有自恋到要把别人做的恶事都归咎到自己头上,但他也没法欺骗自己,闫野的转变跟自己毫无干係。
——机缘巧合下认识社会上的混混是真,推动他走向三教九流生活的人是自己也是真。
这是靳司让第一次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对一个人的愧疚,这种情绪在心里疯狂翻涌着,将他的咽喉堵住,道歉的话被他全部吞回肚子里,对于闫野的无休止的欺凌,选择了咬牙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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