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站着,没有走。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不怕问到底。
「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和许彦柏在一起?」
「什么叫非要——」
「是因为我爸。」
林悠站在楼梯口,低着头,没看林文彬。
「我看过新闻,他是为了救一个女记者牺牲的。余震来了,谁也想不到。我不需要许彦柏来报恩。」
林文彬哑口。现在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似乎意义也不大了。
「你们想我和许彦柏交朋友,我会试试看。但喜欢的事情,我控制不了。」
林悠抬起头,「小叔,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晚些的时候,林文彬给訾岳庭打了个电话。
林文彬在电话里唉声嘆气,「这孩子心思敏感的很,她什么都知道。」
訾岳庭正在整理画室,手机搁在桌上开着免提,「知道也不是坏事。」
「对了。苃苃说她之前在工作上见过你,怎么回事?」
「上周我的车在机场那边被撬了,丢了些东西,是在她们派出所报的警。」
「之前你怎么没告诉我说?」
他为什么没说?大约是不想有什么误会。谁都不说,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訾岳庭没心情回忆那天的经过,简短道:「小事情,就没提。」
林文彬暗自琢磨,「……那她怎么说是不好的事情?」
訾岳庭手上的动作停顿半秒,略想了一下,心里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点误会。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
挂了电话,訾岳庭拍掉衣服上的灰,站起来,发现许彦柏在画室外探头。
许彦柏还没有正式上班,最近在找房子,就暂时住在荷塘月色这边,帮訾岳庭修整屋子未完工的部分。
訾岳庭知道他听见了,于是问:「你是不是和林悠说什么了?」
许彦柏点头,「我觉得把话说明了,她会没那么抗拒。」
訾岳庭无奈,「没心没肺。」
訾岳庭从画室里翻出一幅装裱好的油画,举起来给许彦柏看,「这幅画怎么样?」
从小耳濡目染,加上留学的经历,许彦柏是有艺术审美的,「能挂进美术馆了。」
訾岳庭当然知道是好画,但也只有忍痛割爱,转身去找包装用的牛皮纸。
「小舅,你要把它送人?」
「送给你林叔叔。」
许彦柏说:「你对他还真舍得。」
訾岳庭在心里在讲,还不都是为了你。
画是赠给林文彬的没错,但他要讨好的人却不是他。
谁能想到,讨好小姑娘这种事,他有十几年没干过了。
第9章 .销案是我女儿送的。
林悠第一次请病假旷班,回单位后迎来一片嘘寒问暖。
赵所最是对不住她,总觉得林悠之所以会病倒,是出警那晚受到了刺激。趁她休息的这两天,赵所真安排老戴他们去宾馆突击检查了一趟,确实有收穫。
「那店外面挂着是宾馆牌,其实有不少房间被私改成了群租房。边上不是有家附属医院吗?不少病人排不到床位,等着治病活命的,没閒钱在正规酒店里烧,只能来这儿先住着。有的是日租,有的是月租。你是不知道,一间屋住七八个人,有些病得不能自理的,那些什么洗澡巾啊尿布汗衫啊堆一块儿,条件实在是……」
老戴描述到半路,说不下去了。
「没办法,医疗资源紧缺,换哪地儿都是一样。还有些黄牛药贩子在中间牟利,老百姓看个病确实不容易。」
赵所说:「那小妹让我们坐电梯,就是怕走楼梯遇上病号。」
林悠半天没吭声,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既然住的都是等床位的病人,为何訾岳庭会出现在那里?
走神间,便错过了他们聊天的内容,林悠只听见了沈一安的后半句话。
「……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有意外收穫。」
林悠问:「什么意外收穫?」
「知道我们在那撞见谁了吗?」
沈一安神神秘秘道:「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人。」
林悠一紧张,「谁?」
「钱珊。」
「她住在群租房里?」
「是啊,儿子得了白血病,等钱治。她交代了,那些东西是她男朋友拿来给她的,为了凑治疗费。」
林悠从没想过故事会是这样的,深深吸气,「孩子的父亲呢?」
「在老家农村,17岁怀孕,孩子生下来就有病。男的知道这是个无底洞,早跑了,钱珊只有带着孩子出来打工。钱珊现在这男朋友对她也算不错,之前的手术费,几十万,都是他给凑的。我估摸着这些钱多数都是靠不法行径获得的。」
社会规则不会因为你是穷人而网开一面。生活有再大的难处,也不能靠偷抢过活,这是原则和底线。
听了钱珊的故事,林悠难免怅惘一声,但最后还得回归到正事上,「那些失物呢?」
「钱珊说,东西她没卖出去几件,都还原封不动在家放着。那个车主还找过她,愿意高价换回一部分东西,钱珊答应了。她说那人知道她孩子病了,还给了她三万块钱治病。」
老戴不由得感慨,「三万块钱,抵咱好几个月工资呢。」
原来那天被她撞见的女人是钱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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