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昨晚尽兴过头了。」云裳泡在浴桶中,胳膊搭在两侧桶壁上,懒洋洋地道,倒是听不出真有生气。
「是我的错……」这四个字,霍宁珩说得很慢,甚至还拖长了一点尾调,但与此同时,他的手指捏着浴桶壁,因用力过度,已失去血色,泛起白意。
他低头平復了半晌气息,才重新抬起头来,继续为她洗浴:「嗯,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霍宁珩一边服侍着云裳,一边思绪渐渐飘远,他不是傻子,从前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道撞击或摩擦或别的什么,在人身体上所造成的红痕,到底是多久才会散。
云裳身上的痕迹,有不少是红得泛紫,一看便是几日前的旧痕,还有的是绯红,艷红,紫红三种颜色的痕迹层层交迭,远不是一次所能造成。
而他们昨夜才新婚,霍宁珩知晓,这不可能是他留下的,况且他行事多过于温和,以至于云裳犹觉不够尽兴,又怎会在她身上留下这般触目惊心的痕迹?
霍宁珩从未见过,云裳对他以外的人表现出兴趣,平日里也没见她,对他有过什么刻意的遮掩,那答案便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与她有所纠缠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但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他,那个她提过的霍宁珩。
霍宁珩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在云裳面前表现出来,他不知道那个世界的霍宁珩是怎样的,因此也就无法判断云裳对那个人的感情。
但,可以得知的是,云裳,大概是很喜欢那个人吧,否则也不会留下如此激烈的证据,她一定也是将那个人爱在了骨子里。
霍宁珩的灵魂深处,不由得涌现出了一种痛苦,偏偏这种痛苦难以排解,因为他的这个情敌,他甚至摸不着碰不着,更不知道对方身处何处,纵使有一腔嫉妒,也无处发泄。
更可笑更戏剧的是,这个情敌,就是他自己。
而最可怜的是,他甚至不敢让云裳发现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他害怕云裳问他:你知道我更喜欢你们谁吗?
不,他不想知道,他担心,如果真要云裳做出一个二选一的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选择那个更符合她心意,与她相处更久的那个他。
霍宁珩无法接受,自己会是最终被抛弃的那一方。
所以,这样也挺好的,维持目前的现状,他依旧可以欺骗自己,自己是云裳的唯一,至少,当云裳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的确确,身边只有他一人,不是么?
于是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般地,看着她背上,脖颈上,耳后的痕迹,为她轻轻地洗去一切污迹,以柔软的巾帕,心疼而又小心地拂过她柔嫩的肌肤,为她按摩解乏,替她舒缓疲惫。
也许,时间久了,云裳会渐渐的发现,只有他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只有他,才是会帮她妥帖善后,真正疼惜她的那个人。
霍宁珩的神色渐渐归于宁静,云裳的身上,自然不止他方才所见的那些痕迹,其他地方的痕迹,在他抱她去浴桶的时候,就已经尽入眼底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那里,那个人也不放过,当真是只凶猛没有人性的野兽么?
也好,他自幼饱读诗书,性子娴雅温和,举手投足间,皆是君子之风,令人如沐春风,本还担心那人也有这些优点,现下看来,倒是他太高看他了。
妻子贪恋于一时的男色,不要紧,日子长了,她才能品出解语花的好处来,舒适地待在她的身侧,又不过分地彰显存在感,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床笫之中,亦是如此,过多的花样取巧,终不是长久之道,如他这般,适可而止,温柔又照顾她的感受,才最是让人能长久迷恋,饮鸩止渴,日夜思之。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在初初见到她身上那些遍布的红痕时,他还是难以克制地心生一股疯狂的嫉恨,这种嫉妒,几乎要化作一团熄不灭的火焰,将他的心臟肺腑焚烧殆尽。
但,后来他告诉自己,谋定而后动,才是智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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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是一向为太子问诊,管理脉案的御医,当他被霍宁珩叫到跟前的时候,他面上还带着一丝可见的惶恐。
储君大婚之后,朝中皆休沐三日,连同他这个太医,也一併放了假,殿下性子向来宽厚,也不是喜欢折腾奴仆属下的人,今日这般急匆匆地叫他过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第48章 冒进
陈太医看向坐在上首的太子殿下, 殿下虽然脸上覆着半面银色面具,但也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陈太医心中更忐忑了, 恭敬等了半晌,终于听到了霍宁珩的声音:「孤记得你之前说过, 孤的脸没有什么稳妥的治疗方法。」
霍宁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太医只能谨慎答道:「是的, 殿下的情况,微臣先前也去信给微臣远在云华山的师兄说过,他倒是给微臣支了个招,只是到底不能保证疗效, 恐有后遗症,反倒危害了殿下身体。殿下如今若是觉得日常出行不受影响的话,微臣还是建议您保守治疗。」
陈太医出自云华山医门,他师兄潜心医道研究,多年不曾入世, 倒也有些奇巧怪方, 只是,很多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 或者并无足够的样本数据, 轻易不敢放在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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