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落了雪, 而今转暖了些,积雪融化,吹到身上, 凉人。
「过来。」男人的嗓音落到耳朵里更叫人觉得凉。
阿滢还是不动, 他轻声低笑, 「阿滢, 别逼我。」
闻言, 她过去了。
慢吞吞走到他的对面站着, 不敢坐下。
「怕我吃了你?」棋盘上的紫玉棋和白玉棋相错交于局面上。
他打量着她, 幽禁的这些日子,她瘦了一些,脸变得更小, 腰肢瞧起来更细了, 脸上未着脂粉, 白嫩了不少。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落到了石凳上,阿滢会意,慢吞吞坐下,商濯朝她伸手。
是个要东西的姿势, 阿滢有些许不解,「什么?」
「商瑞给你的东西呢?」
是那瓶迷药, 他果真知道了。
「没有什么东西。」阿滢狡辩。
「事到如今,坦白从宽。」后面的抗拒从严,男人没有说出来,阿滢心中默默接上。
她许久不动。
男人瞧着她低垂的眼睫,「阿滢,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耐性。」
「若是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算计我,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吗?」他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笑意。
他的语调并无波澜,俊朗的神色也没有变化仅仅挂着淡笑,可就是叫人无端害怕与紧张。
再经此一事,阿滢已经见识了商濯的深不可测,他只手通天什么都知道。
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思及此,阿滢还是把那小瓶迷药拿出来,递给了他。
「殿下,我...」她想要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局面。
下一息,上来两个端着鱼缸的侍卫,取走商濯手里拿到的迷药,往水里倒。
不多时,阿滢看到缸子里的鱼翻白吐眼,浮了上来。
阿滢瞳孔骤缩,「......」
这不是迷药而是毒药?
「还剩一些,若是阿滢不信,尽可以拿去试试。」他把瓷瓶还给了她。
怎么会这样?她呆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转而想到商珠跟她说的那番话,商瑞多番杀了商濯,眼下,他想要借刀杀人?
而她是被设计的那一个人。
「我...我不知道这是毒药,我以为就是昏迷两日的。」她摇头道。
「若你知道是毒药,会给我下么?」男人问。
阿滢忙不迭摇头,「不会。」
「为什么?」商濯再问。
「殿下身份尊贵,我纵然想要离开,却没有想过要殿下的命。」
「原来是因为身份不敢。」商濯自嘲道。
并非是因为情意,只是因为胆小,事到如今,他还在奢望什么?
阿滢窥见男人脸上的讥诮,她立在一侧有些颤抖,总感觉适才还波澜不惊的人眼下起了怒。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的目光锋利瞧了过来,径直起身,走至她的面前。
男人身量高,携裹着一身煞气,阿滢害怕后退,她退半步的动作被男人瞧见,眼底的怒意翻滚起来,攥起她的手腕,只听得她喊了一声。
商濯生忍住了要杀她的动作,手上控制着力道。
阿滢抬眼瞧着男人盛怒的俊颜,方才他还神色淡漠,如今脸色一转,吓人得紧。
阿滢生怕下一瞬,就被商濯给处理掉。
她甚至不敢问商瑞如今怎么样了,昭潭说商濯当上了太子,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商濯会不会杀了她?
阿滢的心跳剧烈无比,惊慌失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仰头看着男人。
瞧着她吓得无比狠的脸色,商濯恨不得将她撕碎,另一面又泛着些许心疼。
事发到现在,她已经被带过来了,还磨磨蹭蹭站着,不是识时务么?怎么不过来跟他说好话,讨饶。
他想问她,协助商瑞给他下毒,想好自己的下场没有?
可真对上这张不算是容色倾城,将泣不泣的小脸,他说不出太多的话。
生叫他憋了这么口气?
商濯扯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走,男人身姿高大,迈的步子大,少女跟在后面踉踉跄跄,周围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敢多看的,纷纷低下了头。
一路到达主院,进了书房,阿滢还不曾站定,便听到了石门转动的响声,商濯的书房后侧,竟然有一间密室。
眼看着商濯要带着她进去了,阿滢吓得六神无主,她大声呼救,「救命!」
这是商濯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人,阿滢的呼救根本没有效用,她的声音再大也大不过蔓华苑的地界,根本就传不到外面去。
呼救不成,阿滢的手拉着旁边的乌檀木做成的博古书架,想要拉拽着。
男人瞧见她的动作,也不拽她了,攥过她的腰身,径直将人给抱了起来,天旋地转,阿滢的手瞬间鬆了下去,然后她就被抱了下去。
密室内昏暗无光,男人清冽的气息席捲着她的鼻息,周身,阿滢剧烈挣扎,蹬手蹬腿,「你放开我!」
男人的桎梏牢靠,加上男女力量悬殊,很快,她就败下阵来,被摔到了一方柔软的榻上。
短暂的眩晕过后,阿滢想要起身逃离,可密道的出口就只有那么一条,商濯挡在前面,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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