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的身子已经好转,没多久便是二殿下与沈小姐的婚事,你贵为二殿下的救命恩人,这杯喜酒定然是要喝的。」
「民女...」阿滢如芒在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若是再拒绝驳了皇后的面子,会怎么样?
不会以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名头被人杀了罢?
「民女不胜酒力,便不喝了,家中尚有牲畜托着左邻照看,倘若再不回去,唯恐欠了人情日后不好还债。」
「瞧姑娘说的什么话,几匹牲畜而已,能还多少人情?哦皇后娘娘盛情相邀,姑娘几番推辞,莫不是有什么内情?」又是皇后身旁的宫婢开口。
阿滢,「......」
商濯的视线看向开口的宫婢,后者被他薄凉的眼神吓到,剩下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春茂说话向来直接,迟姑娘不要往心里去。」皇后出来打圆场。
阿滢尴尬笑应,「皇后娘娘言重了。」
「此事便如此办罢,姑娘留在汴安多逗留些时日可好?倘若不擅长吃酒,宫宴上的糕点和喜糖也十分不错,可多吃些。」
阿滢不好推却,她的目光看向商濯,想要他出言帮忙拒绝。
男人没有搭理她的眼神,不过他的确张口了。
说出来的话却叫阿滢无语,他讲道,「母后盛情,你便在汴安多留些时日。」
虽然心凉却不意外,商濯根本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真要让她走,早就让她走了。
她就不明白,商濯为什么偏要把她留在汴安城内,死活都不让她离开。
塞北的日子跟汴安城内的日子的确是没有办法比拟,可她根本就不想留在汴安,这里的确衣食无缺,但是仰人鼻息,朝不保夕。
离开了蔓华苑,又来到尊卑分明,规矩甚多的汴安皇宫。
她宁愿回塞北卖弄杂耍,日子虽说清贫些许,好歹自由自在,没有人整日束缚着她。
阿滢不说话,「......」
她兀自在心中走神埋怨商濯,直到旁边的涣月小声叫了一句姑娘,阿滢才压下心中的不情愿,面上恭敬朝商濯应是,跟着皇后娘娘说谢过娘娘盛情,实在叨扰了。
正当她以为能够跟着商濯离开之时,皇后又开口将她留下。
阿滢惊慌,「民女实在不方便留在宫中。」
「汴安城内的盛情想必迟姑娘已经见过了,皇宫的风景你还没有瞧过,二殿下不得空,本宫处理六宫之事倒是悠閒,便带着你罢。」
沈家的婚事就快要成了,她不能够在这节骨眼上横生事端,倘若出了什么事。
皇后看似好说话,背地里可来者不善,阿滢不是傻子,她是什么身份,皇后什么身份,她如何能够让皇后带着她观瞧汴安的皇城?
「娘娘抬举,民女感激不尽,实在不便惊扰娘娘了,您处理六宫事宜繁忙,实在不方便给娘娘多添烦恼。」
阿滢绞尽脑汁,周全话语。
「迟姑娘很懂事,无怪本宫的儿子喜爱你。」皇后忽然就来了那么一句。
阿滢心惊胆颤,不知道如何回应。
商濯哪里是喜爱她,喜爱一个人会掐她的脖颈,至她于死地么?
「母后。」
阿滢还没有想到应对之语。
身畔的男人骤而开口,阿滢单是听声音都明显感知到了商濯的冷然和阴寒。
阿滢察觉到气氛的僵持,越发不敢再开口。
气氛不知道沉顿了多久,阿滢如芒在背,好一会,皇后似乎不想与商濯闹僵,居然又将矛头转向了她。
「迟姑娘意下如何,是要跟二殿下走,还是留在本宫的椒房殿?」
皇后明明是笑着的,阿滢却在她的眼神当中感受到了威胁,仿佛无声告诫她,若是她敢走,让她自己承担后果,至于后果她无法承担。
阿滢进退两难,她不敢得罪商濯,更不敢得罪皇后。
「......」
左右都是一个死。
「民女.....」她不想死。
阿滢没有办法选,最后她说了一句,「听凭殿下和娘娘安排。」
商濯脸色的冷意没有退却。
皇后知道他的脾性,他之所以还在这里伫立,没有将人带走,是因为她是他的生母,碍于面子,他不会当众忤逆她。
不过是一个女子,倘若今日商濯真的将她带走,皇后才会真的动手,她不希望有人横在母子之间,成为隔阂。
皇后退却了一步,又讲道,「迟姑娘在这里,你且放心,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母后向你保证,不会有什么事。」
商濯不发一语,「......」
侧眸瞧着阿滢,她的确是吓得不轻了。
前些日子她不听话,把他气走以后,听蔓华苑当值的人说,她过得很是舒坦。
的确是该给她一些教训,让蛮女知道,离开了他的庇护,她在汴安城内,是何处境。
「儿子听母后的便是。」
皇后但笑不语。
商濯没留多久,便被皇帝身旁的都太监给叫走。
阿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商濯临走之时瞧了她一眼,他没再说什么。
「……」
就这样,阿滢留在了皇后的身边,皇后对她的确是客气,表面客气,她让人在椒房殿的侧殿给阿滢腾挪出住处,又加派了一些人与涣月一道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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