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问是谁,对方已经自报家门告知阿滢。
「奴婢是殿下请来给姑娘校正陋习的教引姑姑。」
第28章
是宫里的人, 阿滢一脸茫然手足无措将人给迎了进来。
她不明白,商濯叫人来给她校正什么陋习,她本身就很好, 没有什么陋习要校正。
教引的姑姑年过五十,不苟言笑, 成日里板着一张脸,手里拿着黑乎乎的戒尺, 教阿滢学规矩。
阿滢问她学什么规矩,她不想学规矩,教引姑姑告诉她是商濯的意思, 换句话, 便是拿商濯来压她了, 阿滢再不情愿, 也不得不照做。
她简直怀疑, 这句话是商濯教给教引姑姑说的, 故意压她, 知道她害怕。
礼部的姑姑去了蔓华苑,皇后就是想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睛也不能够了。
她让宫女等候在东宫,商濯一出来便将他请去了椒房殿。
「母后今日身子好多了, 不知寻儿臣有何事?」商濯给皇后请了安。
「真不知道吗?」
皇后脸色不好, 前几日因为感染了风寒, 将将痊癒,眼下又因为商濯的事情闹了些不愉,没叫他坐下。
「儿臣不知。」商濯脸色淡淡。
早些年商濯与她还很亲近,就为了皇后之位, 为了借得沈家的势力,她逼着商濯与沈家定下姻缘, 母子二人因此生了嫌隙。
看得出来商濯不喜,但他好歹没有反抗,眼下为了能够打消皇帝的疑心,在他才返京的日子里,她又要逼着商濯娶沈家女。
自从他应了娶沈家女,比之往昔,更少到椒房殿来了,即便是来了,也说不上几句话。略坐坐就离开。
皇后知道他的性子,瞧了商濯一阵,最后还是叫他坐下了,「你和沈家的婚事就快要成了,如今怎么会在外头闹出这些事情?」
先前不久皇后听说商濯带了太医去蔓华苑,蔓华苑是商濯的私宅,她知道。
不过商濯这些年身边干净,没什么问题,他自个真要是身子不适找太医上皇子府医治就是了,何必要将太医带蔓华苑?
皇后询问之时,太医说什么都不肯讲,皇后也只能斟酌着话,观察他的脸色,姑且得知一二。
商濯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召太医前去,正是为了给她治病,至于治的什么病,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皇后一概不知。
她想召商濯前来细问,又觉得此举不妥,商濯近些年不近女色,终于有了个把人在外头,这在一定面上,算是好事。
如此紧要的关头,不好冒出尖,真要让沈家知道了,像什么话?
太医去蔓华苑的事情被皇后压了下来,没过几日,又听说商濯在礼部找了个教引姑姑过去蔓华苑,宫中人多口杂,保不齐传到沈家耳朵里。
「母后所说,儿子听不明白。」
「商濯。」皇后脸色沉下来,直接称呼其名,「你是个明白人,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跟母后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终于抬了点眼睛,「……」依然不曾开口。
皇后的声音软了些,「母后知道,你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不会做出格的事。」男儿家初沾春色,难免会失去分寸,皇后谅解。
「凡事要掌着度,不要坏了事。」
「沈家姑娘忽而抱病,才耽误了你和她的婚事。」皇后嘆息。
原本钦天监选定的日子已经快要到了,谁知道尚宫局把喜服送去沈家的那一天,得知沈家姑娘身染恶疾,浑身长满了疹子,一时之间不好见客,喜服还留在沈家,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皇后前些日还出宫探望了,沈意绵当真是染了时疾,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又怕传给皇后,包裹严实不算,隔着屏风说话,听着她的声音绵软无力,才讲了三两句就忍不住咳嗽。
皇后不方便逗留太久,跟沈夫人说了几句宽慰话便回宫了,当真是秋日里天气渐凉,回来没多久,皇后染了风寒。
「你们的亲事只待她身体好转,便可举行了。」皇后一再嘱咐,「这关口,不要叫外面的人拿住了把柄。」
宫内谁敢置喙皇宫秘事,皇后口中外面的人,说得不正是四殿下商央和她的生母锦妃,锦妃年老色衰,她当真是豁得出去,为了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借着进补充盈的名义,将她的姨妹送进宫内,现而今已经爬到了贵人的位分上了。
皇后见过锦妃的姨妹,生得的确貌美,若非如此,皇帝也不会日日留宿昭阳殿,瞧着这劲头恐怕过些时日便会有动静。
她心中烦闷,位居皇后,度量需得大,平日里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商珠单纯,没有心眼,皇后从不与她讲,今儿个全将苦水倒向商濯。
「我朝历来立贤不立长,先皇后故去,那时你年岁还小,陛下为了安抚皇后,早早立了储君,而今太子病弱撑不了多久,其余皇子虎视眈眈,你应该明白眼下处境。」
若是与魏人一战,商濯若没有战败,太子去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眼下他丢了马嵬西越,留下一堆烂摊子让皇帝收拾,储君的人选悬了。
他出师没多久,便将马嵬西越一举拿下,眼看着就要大破魏人的关隘,竟然在西越地界被人算计了,葬送了大军,史无前例的惨败,引起朝中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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