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备办了两间屋子,他在另一间净了身,随后进了阿滢那一间,下属看到了没有多话。
商濯躺下来时,见到中间的被褥。
明安镇比起原先的那处农户家里物件更齐全些。
她堆在中间的被褥也高了不少,好似一条星稀分明的界线。
商濯皱眉看了会,随后一把捞起丢到里侧去,他在旁边躺下,侧目见阿滢嫩白柔软的脸庞,她睡得娴熟,呼吸微微起伏。
他看了一会,也渐渐睡去。
里头的被褥重,压着人难受,阿滢翻来覆去往外挪,可挪出来又冷,她寻求热源下意识往商濯的被褥钻进去。
第二天醒过来时,她惊觉不对,垂眸见到一条结实的臂膀,上面青筋蔓延,一看便知孔武有力。
阿滢愣了好久,然后惊坐起,「……这!」
她看到商濯。
怎么睡到一块了?!
男人在她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也醒了。
他没有声张,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那么大,火速逃离他的怀抱,还撞到了他的下巴。
昨日夜里,他感觉到怀中钻进来一团软玉,睁眼一看不是阿滢还能是谁,正要把人给推出去,转念想起她近些日子的抗拒,商濯便任由她去了。
反正过不了多久即将天明,她睡的时辰也够久了,按照她每日醒过来的时辰,很快了。
他想知道她发现自个的行径,还怎么推拒他?
商濯警惕高,他本想着闭目静息等她醒来,没想到抱着她很快便睡着了,甚至感觉很不错,她抱起来香香软软。
「我、我们怎么会……」
「阿滢仔细看看。」他捏着眉心,提醒了一句。
她这时候才发觉,中间的被褥堆积到了里侧,她滚了过来,然后……钻到了商濯的怀中。
「……」知道真相的少女脸色羞赧,十分尴尬。
「是民女失礼了。」
她居然还是这幅口吻。
商濯捏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怀中,男人的力气很大,阿滢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殿下……你快些放开我。」
「阿滢,让我抱一会。」他把下巴埋在她的锁骨窝里。「昨日忙碌,没睡几个时辰。」
男人的透气声里透出浓浓的疲惫,渐渐的她不再挣扎。
阿滢闻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偶尔还夹杂丝丝若有似无的药味。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垂眼。
「阿滢,你要是一直都那么乖就好了。」乖乖待在他身边,某些时候不要太反骨,比如现在。
许是气氛旖旎,与平常不同,她的话软了些,「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她觉得商濯的话说得很奇怪,什么叫乖?
「你还总是因为我的身份抗拒我。」无论软硬兼施。
「我的出身不是我能选择的,阿滢。」
「若我只是汴安的香商,你是不是就不会跟我生份了,嗯?」
「哪有那么多如果。」
他笑着说是,「阿滢说得对。」
余光扫到男人俊俏的脸,他离她如此之近,肌肤相贴,没有距离。
她鬼使神差开了口,「殿下回京真的会依言娶我吗?」
第20章
刚刚问完这句话,阿滢便后悔了。
她不该张口的,正如商濯的身份高不可攀,犹如明月,她怎么能妄求商濯娶她?肖想明月。
可是他一遍遍告诉阿滢,说他会娶,他会。一路上待她多加照抚,两人又同榻而眠,亲密异于常人,好似夫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鼻酸想哭,没来由的想哭,大抵是出来久了,身边也没有知心的长辈看顾,她想家了,想回塞北了。
商濯眉眼微动,心中不免嗤笑,她还是信了的。
「会。」他道。
声音落于阿滢耳畔的那一瞬间她抬了头,水汪透亮的眼眸看着他,对上男人的视线,少女眼底依稀闪烁的水花令男人一愣。
他说的分明是令她愉悦的话,为什么她看起来却很难过的样子,他心中不解,眉头微蹙,「……」
是因为没有听清楚吗?
商濯再一次给了她确切的答案,「我本来就答应过阿滢。」
「我会娶你。」
戏言而已,多说几次对他来说没有损失。
况且有何人作证?除了她,没人听见过这样的话,纵然日后她撒泼打滚要他履行诺言,又能拿出什么来证明他说过这样的话?谁会相信越朝二殿下曾经许诺过要娶一个蛮女为妻。
实际上到了永州边界,魏人没有追上,她走与不走是否选择留下,对他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一个弱女子掀不起什么波澜。
她身无分文,也不算是身无分文,姜家夫妇给了些散碎的银钱,那些或许勉强够她回塞北,说不定还回不到塞北便花得精光,再者她不辨路,或许还会走失,或许遇上不测。
一想到她执拗,便是这样的结果,商濯眉头越发紧缩得厉害,心上莫名被攥紧。
说不上来为何如此,「……」
大抵是因为她对他有救命的恩情,让她流落在外不大好,带着她到汴安见见都城的繁华巍峨,全了她的心愿,便是还了她的恩情。
只是,在客栈那会,为了安抚带走她安抚,话都说了这个份上,索性就一直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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