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一吹,能缓解许多疼痛。」她停下来解释。
青丝如瀑,些许髮丝散落到臂上,惹得他有些发痒。
她鼓着颊,嘟起嘴一遍一遍地吹出凉风。那樱唇如三月桃花,盛放于顾煊眼前。
顾煊眯起眼,凤眸轻勾,如塞北苍穹的猎鹰一般,危险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微曲,扣住姜嬉如玉般光洁的下巴。
姜嬉被迫抬起头,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张脸在眼前渐渐放大。
她看进那双眸子里,只见从来沉凉的如墨眸瞳更幽了些许,带着嗜血侵略的意味,入侵她的领地。
她被吓得一个瑟缩,向后仰去。
然后腰间被铁臂环住,整个人被捞了回来。
两人紧紧相贴,炽热在两张绝色的脸之间蔓延。
顾煊看着她,才知世人所说欲拒还迎是什么滋味。
这种感觉简直犹如蚂蚁跗骨、鹅羽欺肤,馋痒直叫人一步一步身涉险地,欲罢不能。
那一瞬间他想,倘或对阵敌军中跨马的首领是她,他必要一败涂地了。
向来他都觉得是他在掌控事情发展节奏,却不想,她早已不自觉间反客为主。
薄唇渐渐倾盖,鼻尖冷香越来越清晰。
姜嬉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仿佛鼓皮上的跳玉般不停震动。
她几乎已经感受到了他冰凉的唇线,忽然,抱画带着太医从外头走了进来:「主子,太医来了。」
姜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或许也是趁此机会,用力挣出顾煊的怀抱。
顾煊心如小鹿乱撞,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红色一直从锁骨处蔓延到耳根。
两人仓促分开,各自红着脸。
抱画跨进来,隐隐觉得气氛有些许不对劲。
姜嬉颇有些不自在,柔柔道:「快请太医瞧瞧王爷的伤势。」
她说话时埋着头,不敢再看顾煊一眼。
太医诊过脉,看过伤口,又问了几句,说并无大碍,只留下些擦伤的药,便告辞了。
抱画送太医出去,屋里又只剩下二人。
蜡烛爆了灯花,发出哔卜声响,落在耳里,更显一室安静。
姜嬉见场面尴尬,自告奋勇替顾煊上药,就此打开新的话题。
细长的药匙探入瓷瓶之中,勾出丁点药膏。
她把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处,道:「皇叔今夜怎的突然来过来了,说要蹭吃,我是不信的。」
厌夜王府家大业大,光是良田商铺一年营收,就够一个州郡吃喝上三五年。
即便有部分被皇叔拿去添作军用,却也万万不至于落到要蹭饭的地步。
顾煊不知道要编个什么由头,谎话他不屑说。可总也不能直接说「我来给你捶背」的吧,真这么说,恐怕要吓着她。
他抿着唇,长眉微微蹙起,凤眼如渊,盯着案角并不说话。
姜嬉以为自己问错了事,心下擂鼓,便转移了话题。
「婚事……皇叔有想要什么特殊些的吗?」
顾煊问:「什么特殊些的?」
姜嬉歪着脑袋,用手指把药膏涂匀,「嗯……就比如说,婚事流程呀,饭食呀,请的宾客呀等等。皇叔是行伍之人,不知军中嫁娶,可有什么特别些的礼仪没有?」
顾煊道:「你呢?」
「我?」姜嬉诧异,摇摇头,「京中贵女嫁娶,都是有一套流程的,凤冠霞帔,环城而游,叩拜天地,洞房花烛。不过是这些罢了。」
看起来,她似乎对婚事没有多少嚮往。
顾煊手指微动,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若有所思。
药膏涂抹完,姜嬉净了手,重又拿起案上的绣品。
顾煊放下袖子,绕到她身后。他做事从来有始有终,心里打定主意要给他未来的小娘子捏肩捶背,轻易不会放弃。
姜嬉肩头一沉,转回头去,忙道:「皇叔这是作甚,使不得。」
她说着便要站起来,被顾煊按住。
顾煊倾身俯下,凑到她耳边:「别动。」
两个字,声音磁沉,震动之感从他的胸腔,递到了她的耳膜。
百脉俱通,耳膜里的震颤之感向下传递,扯动心脉,击得她内心一阵乱撞。
姜嬉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千迴百转,转回头去。
电光火石之间,饱满的樱唇与薄唇相擦而过。
两人俱是一怔,紧接着,如遭点击的感觉传遍全身,姜嬉的整个脸腾红起来,耳朵都火辣辣的,目光如剪水,含羞带怯,全然不敢看。
「嬉儿。」顾煊薄唇阖动,呢喃低语。
他尽力压制住自己,直起身子,拉开距离:「改日,改日我再来。」
第43章 请教
顾煊一身万夫不挡之勇,从来不曾临阵脱逃过半步。万万没想折在姜嬉这里,两兵相接尚未开战,他就已然落荒而逃了。
他赤红着一张脸,回到廊下,迎面撞上了步怀敦。
步怀敦正倚着栏杆读书。
廊檐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光影来回闪动,书上的字已然看得不大清楚。但他仍守候在此,一心苦读。
顾煊见他这样,放缓了步子,来到他跟前。
步怀敦正读得入迷,见一道长影投落下来,仰头一看,原是顾煊。
他才要起身行礼,顾煊摆了摆手,在他身旁坐下,倚过身子靠向栏杆,问:「读的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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