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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在我的梦里, 也是这般郁结于心的疲惫模样?既然这么累, 又何须背负那么多身外之物?

连槿出神想着, 不料突然感觉手尖微颤,手下那双幽深的眸子正定定望着她,带着些许狡黠:「醒了?」

怎么?这竟不是在自己的梦里么?

连槿游荡的神思瞬间归位,昏迷前最新也是最惊心的一幕浮上脑海,她的脸瞬间刷红, 本能地朝后挪去,与眼前不怀好意的笑容保持距离。

「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毫无怨尤,既是投怀送抱,如今还睡在我的榻上。」祁珣半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蜷缩在床榻上,却无处可躲的她, 「现在才觉得难为情,会不会迟了点?」

连槿心中一颤,也顾不得祁珣的调笑, 急急问道:「如今是何时辰了?」

祁珣知道连槿心中所想,脸上却笑意不减,閒閒道:「还有一刻就到酉时了吧。可是要错过什么了?」

连槿心中暗嘆一声糟糕,没想到自己竟昏睡了这么久,赶紧起身欲绕过祁珣下榻,「殿下恕罪,奴婢……」

「既然都上了孤的榻,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可惜?」祁珣抬手轻轻一拽,温香暖玉准确入怀。

连槿急得都来不及害臊,双手直接抵着他的胸膛前,极力想将他推开,却丝毫没有效果,只能示弱:「求你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放开我好不好!」

祁珣听得笑出声来,「第一次你求我,是为了自己活命。眼下你又求我,却是为了救他人的命。」但他对着连槿的眼眸却是冷意森森,「孤问你,你想救的,到底是你的好姐妹,还是那个乐师?」

连槿挣扎的动作一滞,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回答我!」祁珣手上的力道加大,看着她犹疑的眼神,他心中竟莫名的苦涩。

那夜在她房中枕侧看见那隻竹笛时,他就留了心。当他状似无意地询问时,她轻描淡写地以「故人所赠」一语带过。若只是寻常相熟之人,又何须日夜不离,放于枕侧,岂不是连梦中也要随时相伴。

他曾暗中派人探过她在勤文院时的经历,知道与她交好的除了丁芷兰,还有一个名叫夏初的乐师。当听到贺兰祈说前来寻她的是名乐师时,他立即就想到那隻竹笛。

原来,竟是定情信物么?

「你一直不愿从我,是因为那个乐师?」祁珣语调平平,不像是询问而更像是陈述事实。

连槿一愣,瞬间失笑,「你在胡言些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轻飘飘的几字却几欲震聋他的耳朵,「寡情无心。」

连槿趁祁珣松怔的瞬间,费尽全力地推开他,胡乱地套上鞋就急匆匆地往外头跑,差点撞上同样疾步而来的贺兰祈。

「欸,是你!」贺兰祈脸色一亮,「你怎么……」可不等他的话说完,连槿连个寒暄客套的笑容都顾不上给,就消失在昏暗的树影草木后了。

贺兰祈刚收回视线,就看见祁珣从屋内步出,脸色沉得可怕。

「你又知道了?」贺兰祈看着祁珣一脸怒意,还以为他又未卜先知了,「我早就看出那个乐师靠不住,果不其然,事到临头竟不见人影……」

祁珣从翻涌的心绪中收回心神,「谁不见了?」

「你不知道啊。」贺兰祈见祁珣并不知情,不禁又急了起来,「就是那个你让他做诱饵,引鱼上钩的那个乐师啊!说好辰时三刻在西宫门现身的,可现在都快到酉时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你说他不会临阵退缩了吧?」

祁珣猛地想起派去勤文院的暗卫曾说过,他们三人一同长大,感情甚笃。

「该死!」祁珣恨恨地骂了声,他竟忘了那乐师可能与连槿是一类人——将情谊看得与自己的性命一样甚至是更重要。

汀水居中,明灭不定的烛火下,夏初神色惶惶,而亭亭立于他面前的,正是丁芷兰。

「芷兰,不管怎样,你在我眼中,始终都是我的妹妹。」夏初无措地搓了搓手,「纵是你这样对我,我……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我……」

「太子是如何知道的?」芷兰的声音依旧娇嫩如莺,但直直望向夏初的目光,却没有了以往的羞涩,带着迫人的压力。

「是……是我告诉连槿,想让她劝劝你……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可我想,应该……应该不会是连槿说的……」夏初绝不相信连槿会出卖他,但他的确只告诉过连槿一人而已。

他在焦急等连槿消息时,等到的却是太子的召见。而更令他几欲肝胆欲裂的是,太子竟也知道此事,还要他夜里准时出现在西宫门,不得有误。

即便他再如何不懂上位者的心思,也知道太子恐怕是要此事对芷兰不利。芷兰是他看着长大的,视如亲人。妹妹不懂事,稍加惩戒便已足够,但若是让她陷入万劫不復的绝境,做兄长的如何忍心。

芷兰抿着嘴轻笑出声,「小连与我姐妹情深,若说是她故意出卖,我也是不信的。她本就曾是太子手下的奴婢,在主子面前一时说漏嘴也是可能的。」

「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连槿定不会是有心的。」夏初也微微舒展了眉头,但转瞬又担忧问道:「可如今太子殿下已然知道了我们……怎……怎么办?」夏初仍是无法将「私奔」这样彆扭的字眼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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