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垣有些诧异。
这太不像李婉平的风格,她总是叽叽喳喳的,很少这么安静。
李婉平感受到周垣的目光,下意识抬起头来,「怎么了?」
周垣移开目光,夹了筷子酱菜,「没什么,只是平时这么聒噪的一个人突然这么安静,有点不适应。」
李婉平张了张嘴,她想问,但还是又把话压了下去。
不合适,还是等回E市再说吧。
两个人吃完饭后就直接去了业主家,还是那栋二层小洋楼,还有那个种了韭菜和草莓的小院子。
不过因为昨天晚上下了雪,门口的台阶上结了一层很细很薄的冰。
周垣注意到这一点,主动拿了院子里的扫帚将台阶上的薄冰清理干净。
李婉平在一旁看着,眼眸柔了些,「周总真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这样老人出门就不容易摔倒了。」
周垣抬眸扫了李婉平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我是怕你摔倒。」
李婉平顿时有些窘,别开头故意道:「我好像也没那么笨……」
周垣将扫帚放回原处,嗓音清淡,「是吗?那前几次摔倒还妄想碰瓷的人是谁?」
李婉平噎了下,彻底没话说了。
周垣继而走上台阶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应。周垣微微蹙眉,刚要敲第三次的时候,房间里却突然传出来一声尖锐地破碎声,像极了花瓶落地的声音。
周垣下意识倾身靠近门板,伸手用力拍打着,连声音也染了几分担忧,「老先生,您还好吗?」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只不过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一点微弱地动静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一旁的李婉平也担心起来,她俯身将耳朵贴近门板听了一会儿,又向周垣道:「老先生会不会是摔倒了?」
周垣脸色微沉,声音也严肃了些,「你站远些。」
李婉平闻言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
周垣抬脚就直接将门踹开,力道之大,让客厅天花板上的吊灯都震得晃了晃。
周垣和李婉平紧接着同时向屋内看去,入眼就看到老人正捂着心臟歪斜在地上,他的脸色惨白,眼瞪如铃,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周垣几步跨过去,立刻拖抱着老人将他的身体放平,「药在哪里?」
老人的瞳孔扩散,浑身僵硬,已经基本没了意识,根本就没法回应。
周垣又立刻给老人做心臟復苏,但按了几次效果并不明显。
一旁的李婉平忍不住道:「要不要打1/2/0?」
周垣冷静摇了摇头,「来不及,这里地方偏僻,等救护车赶过来就晚了。」
李婉平顿时也没了主意,只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怎么办……」
周垣看了眼老人,脑海里飞速闪过从这里到民宿之间路上的状况,然后直接将老人背到了身上,「去门诊,我记得在市集旁边有一家门诊,我们先去那里!」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在去的路上打1/2/0,地址就报那个市集。」
李婉平闻言连连应着。
周垣立刻背着老人就向外面跑去,他起初还跑得很快,但毕竟背着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成年男人,他跑了一段路,已经气喘如牛,即便是在寒冬腊月,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地汗水。
李婉平小跑跟在后面,她一个女人没什么力气,只能儘可能地托扶着老人的身体,稍微给周垣减轻一点负担。
不过好在他们在又跑出一段距离的时候遇到了一对骑机动三轮车的夫妇,然后在三轮车夫妇的帮助下,一行人又用机动三轮车将老人送到了门诊。
周垣明显是累过了头,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这种集中爆发式地跑步最消耗体力,何况还是背着一个人。
李婉平去帮周垣买了一瓶水。
但周垣并没有喝,他一直沉着眼眸看着那间门诊的门,但因为门上拉了白色的帘子,他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李婉平也有些担心,锁着眉问周垣,「老人……老人应该会没事吧?」
周垣淡漠说不知道。
恰时救护车也赶到了门诊,老人又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转移到了医院。
这期间,周垣让李婉平联繫了老人的家属,在确定老人的家属能很快赶过来之后,周垣才跟李婉平一起准备从医院返回民宿。
在回去的路上,周垣烦躁地点了根烟,但火苗在潮湿气候下很快浇灭,他重复点了三四次,耗光了全部耐性,将烟捲扔在咫尺之遥的雪堆。
周垣能够预料到,这次的游说恐怕要无功而返。因为以老人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再跟他谈任何事情。
但是,如果老人不同意房屋拆迁,那么,对于周垣的新公司来说非常麻烦。
因为资金就那么多,新公司底子薄,在时间上根本就拖不起。
其实,在周垣进屋发现老人躺在地上的时候,他有过那么一瞬间地犹豫。
说难听点,心臟病这种突发性的疾病,只要抢救不及时,说死就死了。
周垣即便见死不救,在法律上也不会被追责。
而且,只要老人死了,房屋拆迁的事儿基本上就算是妥了。严筠曾告诉过周垣,说老人的儿子们基本都同意拆迁,毕竟年纪轻些的人对祖宅之类的没有那么多执念,给钱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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