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别人面前很正常,其实内心黑暗】
「……」
又义正:【所以刚刚不是在骂你,是在揭露事实】
又词严:【我也不是故意藏这里偷看你,我是来教室拿作业的】
觉得简言辞差不多该看完了,司谣把手机重新抛还给他,再次迅速缩回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她蜷缩蹲在钟楼内,背靠着墙,不肯再露一个脑袋,提心弔胆等对方离开。
猫了会儿,听见墙根下面传来一道气息很轻的笑。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笑的。
简言辞好笑,敲了敲钟楼的外墙:「下来。」
「……」
司谣窝在上面,坚定扬出点儿声音:「我,我不。」
顿了几秒。
「怕高吗?」
司谣不承认,梗着背脊撑面子:「是我不不想,见到你。」
「你在下,下面。」她很硬气,「我我不,下来。」
外面静了片刻。
安静到她以为简言辞已经走了。
倏然,男生出声问:「你重不重?」
「……我我才,」司谣羞愤,「八、八十四,点八斤!」
简言辞顿了一顿:「还知道保留一位小数点。」他的声音早就过了变声期,干净声线中还带了点儿磁感,夹杂浅淡的懒,閒聊一样问,「为什么不干脆四舍五入?」
「就就是八,八十四,点八!」她忍气重复。
四舍五入就是85斤,不行,只是多算胖了0.2斤也不行。
僵持不下间。
忽然,从远处隐约传来一阵男生的谈笑声。
「简神!等你好久不来,怎么去这么久啊?」
「手錶找到了没?是掉球场了吧……」
「站这里干嘛呢?」
「我在等人。」简言辞的声音。
司谣呼吸一窒。
简言辞:「司谣,你下来。」
「……」
「哪呢?」旁边周常烨满头雾水地环视一圈,「哪个司谣?」
「上回告白害羞到口吃的那个学妹啊?」
「哎操想起来了,放学还强吻了你的那个!」
司谣感觉自己遭到了天大的造谣和侮辱。
一群男生正閒散聊着天,周常烨忽然瞥见斜上方的钟楼窗内,缓缓探出少女毛茸茸的脑袋。
他吓得「靠」了句,秒反应:「——同学!?你怎么被锁钟楼里了?」
司谣趴在窗沿,幽幽盯住人群中那个导致她被造谣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对她弯了弯唇,有礼有貌地看她:「没事,你别怕。」
简言辞:「下来。」
「……」
司谣一顿。
「你跳下来,我就在这里接住你,不会摔。」简言辞将手机揣进校裤兜,问旁边借了件干净的校服套上,手臂一伸,耐心问,「来试试看?」
四周鸦雀无声。
周常烨表情夸张,挑眉挑得仿佛他的眉毛烫脸,视线也疯狂兜来转去——我靠,什么情况?
夜风吹开简言辞的额发,显出几分温柔清澈的少年感。
眼前的学长,简直跟五分钟前那个捏她脚踝的人判若两人。
司谣默默盯着他的脸看。
月光下,男生的卧蚕很浅,一笑连齿末露出唇线的弧度都刚刚好,像天生为笑而生,看起来好看极了,特别有欺骗性。
莫名地,她下意识扭开目光,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
狐狸精。
回到家,时间早就过了十一点。
顶着司桂珍半忧半斥的念叨,司谣解释几句,乖乖保证了一堆,这才溜进卧室。
手机早已没电,充够好几分钟才开机。屏幕一亮,立即跳出来数条企鹅的未读消息,全是季姝仪发的,还有陈佳曼她们。
不用猜,一定是来自小团体的质问。
彻底闹掰了。
深呼吸一口气,司谣删掉这些未读,在划到下一条手机通知时,停顿了下。
有一条未接来电,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谁。
这是一个小时前,那个挑眉学长拿着简言辞的手机,硬给她拨的电话。
「哎学妹!这是简言辞的号码,回头等你手机开机了记得存一下。」
「别瞪我啊,我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
男生们鬨笑。
「我们简神都被你弄脏了,你不得负责一下啊?」
司谣细白的脖颈顿时红了一片。
骂又骂不流畅,也反驳不了。
……因为弄脏是事实。
今晚她尝试从钟楼跳下来的时候,简言辞说会接住她。可司谣看着他随意伸出的手,把不信任三个大字贴在了脸上,表情僵硬无措,磨蹭了好半天。
简言辞好像是笑了一下,可能还嘆了口气。
司谣忿忿,还在思考他这笑是不是嘲讽,接着,男生脱掉校服外套,走近到墙下。
众目睽睽,非常自然地屈下身体。
略显宽鬆的白色短袖在他身上拉出几道衣褶,勾勒出对方那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肌理线条流畅的肩背。
她还记得简言辞那句:「你踩着我的背下来,会吗?」
……
一片混乱。最后司谣是面朝墙壁,扒拉着窗框,踩着下来的——踩着简言辞的背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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