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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梧没听见绵长的呼吸声,知道他爹没睡,他侧过身来:「疼的睡不下吗?」

「爹不疼。」许久的沉默后,林大川沉声道:「委屈你了。」

「委屈啥?」

林大川没回话,只发出一声极沉重的嘆息。

林白梧手臂枕着头,脑顶的猫儿见他一动,跃他胸前往他怀里钻,林白梧被它撞的仰起头:「哎呦抱着抱着。」

他将猫儿抱怀里,看去炕边如山脉起伏的沉默黑影:「阿爹你咋老乱想呢,我从没觉得委屈。」

也不知道咋了,林大川自伤了腿后,脑子总乱糟糟的止不住的瞎想。

他没本事,家底薄,而今又废了条腿,要拖累死娃儿了。

他心里压了石头似的难受,忽然觉得手臂一紧,竟是林白梧抱了过来。

他像小时候那样枕着他手臂,轻轻道:「有爹在我就有家,等过完年、山雪化些,咱回家吧。」

这一刻,林大川再不惦记那碎银子了,他只觉得眼眶发酸、喉咙口发紧,哑声应:「好,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林白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总之醒的时候,日头已经晒了三竿。

他迷蒙的睁开眼,正见阿爹轻轻抽开了搭在他额上的手。

「阿爹。」林白梧白着脸,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像风里破锣一样难听。

林大川将药端过来,眼里满是心疼:「你夜里起了烧,才凉下去。」

林白梧身子不好,赶了这么久的路,既着了寒,又因周云山起了心结,病来的突然。

夜里他冷的直哆嗦,林大川将被子全盖他身上都不管用,还是大猫儿钻进他怀里,给他暖着,他才缓过来。

林白梧撑着手爬起来,这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疼,冷汗顺着脊梁骨扑簌簌的往下滚。

他接了药碗,抬头看向林大川:「爹熬的吗?」

「托隔壁药铺伙计熬的,趁热了喝。」

药汤浓稠,三碗水熬作一碗药,棕黑棕黑的,瞧着都苦。

林白梧自小不爱喝药,他眉头皱的死紧,壮士断腕似的仰头一口闷,喝完还呜呜呜埋头哭。

猫儿担忧的趴他边上,伸着毛爪爪一下下的拍他背:「嗷呜!」不哭不哭。

见小雌一直埋头不起,渊啸急的跳下炕去,又嫌弃又烦躁的将周云山送来的布兜子叼起来,两步跃回炕上塞到林大川怀里。

丑雄的味道令渊啸倍感不适,可看小雌趴被里难受,它还是强忍下了,只是它不愿意小雌碰那兜子,因此退而求其次的塞给了林大川。

起初林大川没明白,半天才搞懂原是要他将里头吃食拿给林白梧。

他剥了个桔子递去,林白梧看也不看的塞进嘴里,酸的他直皱眉。

猫儿瞧他眉心缩成一团,伸着毛爪爪想给他抚平。

林白梧抓住它的胖爪子,捏了捏粉肉垫,顺手将猫儿抱进了怀里。

农家人不娇气,林白梧也病惯了,烧退下去便想着出门。

一来想去隔壁药铺问问阿爹的腿伤究竟啥情况,二来老刘麵馆的碗他还没还。

林大川将人按下了:「碗不急着送,等你好些了再说。」

林白梧只好听话的躺在炕上挺尸。

林大川腿虽瘸了,可閒不住。

林白梧叫他好生养着,他口里应下了却还是去工作间忙活,想着将没完工的活计做做完,能赚点是点。

工作间里冷,取暖的物件就一个小炉子。可离得稍微远一些,就感觉不到一丝的热气。

林白梧穿了棉袍子下地,去灶堂烧了锅热水洗脸,又灌了个汤婆子想拿去给阿爹暖手。

冬日午后的日光是顶稀罕的,洒在龟裂的大地上,融化了黑土的冰凌。

林白梧刚打开灶房门,就听见大门外有敲门声,他揣着汤婆子出去,小声问了句:「谁呀?」

「刘榕,刘家麵馆的。」

林白梧打开门,正映上刘榕的笑脸,他手里端着个大海碗,道:「突然来你这儿,打扰了。」

「不打扰,我正想还你碗呢,昨夜里起了烧,我爹不叫我出门儿,就耽搁了。」

「哎呀那你还出来开门,快进去。」刘榕踟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白梧拉了拉他:「你进来呀。」

刘榕笑起来,忙将手里海碗递过去:「昨天应过的,给猫儿的。」

「你也太客气了,拿你的东西还叫你送来。」林白梧接过碗,看去腿边的猫儿,「吃肉肉了。」

大猫儿「嗷呜」应了声,欢快的抖了抖毛。

林白梧看向刘榕:「它可高兴呢。」

屋里地方小,又没窗,全靠一盏油灯照明。

林白梧昨夜起了烧,怕将病气过给刘榕,就没请他进屋。

刘榕倒是不在意,他过来本就是想摸摸猫儿的。

两人到院子,找了个日头晒得着的地儿,将大海碗放下。

不用人叫,大猫儿自觉的跃过来。日光里,它的毛色润泽,银色的斑纹耀眼。

刘榕看得呆了,嘆道:「我从没见过这样威风的猫儿。」

林白梧微怔,忙解释道:「山里的猫儿,要比镇子上的大些。」

刘榕想摸又不大敢,小心问了句:「今儿个能摸摸吗?」

大猫儿自碗里抬起头,一双黄金瞳亮极,它幽幽看人时,双目聚着光,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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