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完,挑了眉。
老爷子冷哼,「他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都划到了你的名下。」他磕下杯子,心里不是滋味,「又怕我在他出事后会对你不利,还在你身边安排了人。」
老爷子说的都是一小部分,在程宴洲准备用命去赎罪的那一刻,他早已为明舒安排好了所有可能的后路。
明舒抿了口茶,微微濡湿唇侧。她对那些财产并不上心,转而半开玩笑地说:「可他现在还没死啊。」
「你…」老爷子心口不顺,却还是拉下了脸,「要怎么样才能去看看他?」
明舒颤了下手,她有片刻的无言。
半晌,女人字字坚定:「我要你们程家公开承认自己当年错误,为明远怀彻底正名。告诉所有人,他一身清白,无罪沾染。」
程老爷子目光暗下,中气十足地反问:「只此一件?」
「对。」明舒无畏无惧地与他对视,「程家的未来和程家暂时的声誉,你们只可以择其一。」
女人勾了下唇角,「我不是不讲理的人,程家当年给了我选择的机会,那么今天,我也会做到相应的公平。」
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冷冷地说:「可两样都是程家的东西。」
明舒指腹摩挲着杯身,眉眼温凉,「这点,是和您的孙子学的。」女人目光倦怠,挑了轻笑,「不久前,他还用我父亲的东西跟我做交易。」
老爷子面上沉得能滴水,他的手重重地压在茶桌上,「可以。」
老爷子说到做到。
当天夜里,林琴在电视里看到了一则紧急插入的新闻,针对的是明远怀身份的清白无罪和程家的致歉声明。
女人看着,瞬间红了眼眶。明舒抱着她,眼里也泪光晶莹。
林琴捂着脸低泣:「真好。」
明舒安抚着她,看着明远怀四四方方的相片,心里温暖。
女人垂眸,看着自己转动的手腕,嗓音轻浅,近乎无声:「程宴洲,你的命确实还有点用。」
晚上,北城应时下了场细雨。隔天,明舒撑着把伞出门,地点在市中心医院。
VIP套房里,明舒看着似乎只是在睡觉的男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程宴洲的唇间溢出细碎的几个字:「阿窈…阿窈…」
仿佛怕自己醒来又忘掉,又仿佛以此来证明他那一刀的不悔。
明舒俯身,是为确认。她手撑住,髮丝有几缕散下,与男人隔开恰好的距离。
却在顷刻,程宴洲左手拉住她,缺少重心的支撑下,明舒无措,失神地望着眼前的那张硬朗又多了分血色的脸瞬间放大,将将要触及。
以及,程宴洲慢慢睁开的双眼。
女人的身体完全贴上,呼吸缠绕,明舒尚未反应过来,程宴洲却已经用视线紧紧圈住她。
他胸腔震颤,嗓音有久睡积沉的沙哑:「来看我了?」
明舒不敢乱动,目光不善,「来看你死了没。」
「没死。」程宴洲轻笑,出口的话却异常郑重,「你还没原谅我,我怎么舍得死。」
第36章
明舒如松针般浓密的睫毛轻扑, 女人手上动作躲闪不及,反而让她一头长发如瀑布散下,缀满男人单边的肩膀。
程宴洲目光如炬, 隔了好几天的距离,依旧敏锐地能看尽她眼底。
明舒语气凉凉透了抗拒:「放手。」
男人没动。
好在病房外的敲门声打破当下的安静。明舒侧眸, 一位男医生和女护士先后出现在她视野。
早上九点,正值医生查房的时间。
而面前四舍五入一下勉强可以称其为女上男下的姿势,让男医生有片刻的错愕。
明舒眼眸冷住,她试着转动手腕。女护士急忙摆手上来, 「病人现在不能大幅度动作, 也不可以用力啊!」
「对,所以你们稍微注意点。」男医生拿出日常的病历单开始填写, 偶尔抬头看了眼上面挂的盐水, 又说:「尤其是要小心回血。」
程宴洲面色沉静, 对上明舒蹙起的美目时, 抿了抿唇。
男医生此时也觉得气氛不对, 他上前把病床上半部分抬高准备给程宴洲做详细的检查。
他拿出护士带来的医药用品, 手上用镊子夹出棉球。
再昂首时,男医生一双露在口罩外的目光异常认真, 见两个人关系匪浅, 他开口询问:「你帮我给他脱一下衣服?」
明舒眉眼无辜,直白地说:「不方便。」
程宴洲手又紧了下,视线攫住她,眼眸跌向深渊。
不方便。
轻渺渺的一句划开分明的界限。偏偏, 爱与不爱真的都交由她定。
男医生作难, 叫了自己的跟班护士:「你帮他脱…」
下一秒,却听男人喉间溢出危险的嗓音:「我自己来。」
行…行吧…刚才也没见你那么勤快。
「那你还来看他?」男医生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閒聊, 他思绪专注在手里刚拧开的药瓶上,嘴巴却不停。
明舒无所谓地勾了下唇角,「因为有好处啊。」
男医生一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程宴洲骨节分明的手解上纽扣,跟着动作,一寸寸裸露出的胸膛上,垒块分明。冷硬的白中透着先前在部队里的小麦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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