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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少年的背影却稳如泰山,一点都没有要动的意思,还转过头看向她,有些不容拒绝地弯起了嘴角,「我蹲着很累。」

沈青棠面上一红,心如擂鼓,这下是真没什么话可以拒绝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无措地四处看了看,攥紧裙角,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试探着靠向了他,「那、那我真的过来啦?」

她小心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我真的……」

「把这个拿着。」魏珩把手中用布条缠裹好的木拐递给她,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话,「可能有点重,你小心拿好,要是弄掉了……」

他轻笑了一声,后面要威吓她的玩笑话没再说了。

「好,给我拿吧,一定……」沈青棠刚勉强抓好木拐,魏珩便稳当地站起了身,骤然的失重感吓得她赶紧抱好了他的脖颈。

再回过神时,身边的景色已在向后面缓缓移动了。

少年走得很平稳,全然没有她想像中的摇摇晃晃。

「你背着我会觉得重么?」沈青棠有些不太放心地问,可嘴角幸福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消失过。

魏珩目视前方,不假思索地回她,「尚可,还是要多吃一点。」

沈青棠笑得更深了,随口一问,「你以前背过别人么?」

魏珩顿了顿,乍一思索,还有些好笑地牵了下嘴角,「姑娘是在下背的第一个女子。」

沈青棠哑然了,没想到竟独占了这么一份殊荣,好半晌才忍住要绽开的笑意,埋下头,含蓄应了一声,「……哦。」

「说起来,你怎么老是对我这么生分啊,左一个姑娘,又一个在下的,我还挺想听你叫叫我名字的。」

见魏珩静默着,没有回答她,沈青棠也知道他们读书人面子薄,便又兀自圆起了场,「不过我也没想好你的名字,让你先叫,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啊。」

她鼓起腮,乖乖伏在他肩上,有些苦恼地轻嘆了口气,「哎,可你这名字实在太难取了,我想了好些个,愣是没有一个可以脱颖而出的。」

「取名也得要有意义啊,像我,我娘说,我出生时,家门口有棵合欢树开得特别旺,就给我取了青棠这个名字。」

她有些细究地蹙了下眉头,「那我总不能用你焕然新生时,喝过的草药做名字吧?魏白附?魏桑根?都很奇怪呀。」

听着她这崎岖的心路历程,和一串稀奇古怪的名字,魏珩失笑了一声,微微启唇,斟酌了片刻,忽然道:

「其实……在下还有个不为人所知的表字,姑娘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叫这个。」

「什么,你还有表字?」沈青棠惊了,一副像被人忽悠去找东西,最后对方告诉她,东西其实在他手里的错愕模样。

「哎,你有表字你怎么不早说呀?」沈青棠气笑了,用手肘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为了琢磨你这名字,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只怕还少吃了两碗饭呢。」

魏珩浅浅勾了下唇角,起初不说,自然是因为,原本什么也没打算告诉她。

不过,少吃了两碗饭这件事,他保留意见。

「哎,快说快说,是什么表字啊?」沈青棠满怀期待地趴在他肩上,一脸欢喜。

魏珩轻舒了口气,道:「子钰。」

沈青棠听得眸光怔住了,一瞬没了动作。

魏珩:「有匪君子,器如铭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温润的嗓音,和这一句小解,总让沈青棠感觉像是在耳边听到了一阵玉石相碰的琅琅声。

自此刻开始,子钰这个名字,就如同这一晚的心动一样,永远扎根在了她的心里。

「子钰,子钰……」像是小孩子获得了期盼许久的玩件一样,沈青棠轻轻晃着小腿,在嘴里反覆回味念叨着这个名字,「真好听。」

这个名字比她想得那些都有涵养多了,念着都感觉让人唇齿带着一股书香气。

许是她晃荡的小腿太过扎眼,拨乱了魏珩的心绪,他将背上的人向上託了托,轻声道:「别乱动。」

再乱动,就把你扔到河里去了。

他看着这漫天灿烂的星河,和波光粼粼的溪流,只是戏谑地在心里这么一想,既没有真的说出来,也没有真的做出来。

**

次日清早。

一声清脆的鸟啼落在草堂的窗前,惊醒了浅眠的魏珩。

他起身下榻,拆开了绑在这隻鸟腿上的信筒,纸卷如轴展开,上书:

泼皮冯二,楚馆狎妓,近来因关节风湿,日处醉春楼中,外有心腹看守。

魏珩沉眉思索良久,默默揉烂了掌心的纸卷。

他回头看了看那卧在席上睡得正酣的女孩,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提笔在纸上写下:

草堂医女,清丽貌美,擅针灸医术,遣书信并车马来迎,可前去一治。

少年卷好纸笺,放入信筒。鸟儿扑棱而去,留下了一阵渐行渐远的风声。

第24章 花楼游

石圩村的邻镇依山傍水,算不得繁华,一条青灰的石板路自桥下蜿蜒而去,左右儘是开摊或行路的寻常百姓。

但就是在这样淳朴的瓦房砖楼之间,也稍有些格格不入地安着一处冶艷的温柔乡——醉春楼。

「医女?」长着一身膘的冯二仰在雕花的月洞床上,因经海而患风湿的痛腿微微半撑,贼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年轻还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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