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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螳臂还挡不过车呢,安生在家待上几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宏心火难灭,胸口不住的起伏着,酝酿良久,干脆一脚踢飞旁边的木椅甩袖走了。

老汉心里一咯噔,泪花沫瞬间汩出,浸满了深陷的眼窝。

倒是也不知道,沈家那小丫头,有没有被人找上门啊……

第11章 代束髮

清晨,公鸡送来了声声报晓。

三三两两的村妇赶早在河边浣衣,炊烟袅袅,笼在乡野间,远近皆是一片即将苏醒的生机。

魏珩坐在铜镜前打了第四个哈欠。

「嗯?你昨晚没睡好么。」沈青棠有些奇怪地看向他,站在身后仔细为他梳着头髮。

一会儿她要出门浣衣,许是在家闷得慌,少年执意说要同她一起走。

她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可,念及他伤了左臂,又需要理一理仪容,便十分乐意地帮他捯饬起了头髮来。

见少年面有疲色,女孩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挂怀地问,「是不是伤口又復发了?」

魏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有些不适应。」

看着镜子里变化不断的髮型,他面上的笑容很快又有些僵住了,「姑娘,等你梳好,太阳都要下山了。」

「哦,马上马上。」沈青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过桌边一条青绿色的布条为他缠了下头髮,「我感觉怎么都不太适合你。」

「要是我爹在就好了,那样你能穿的衣服和用的东西就有了。」

「唉,」她略有些遗憾地轻嘆了一声,随口感慨道,「可惜,我娘说他在我出生前就去了,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遗腹子?

魏珩暗自思量着,忽然,沈青棠不知想起来什么,又满怀期待地偏头看向了他。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定也和你的人一样文邹邹的吧?」

魏珩的神色顿了一瞬,旋即又黯然沉下了脸色,不自在地低笑道:

「这名字,总会教人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过往,还是不要再提及为好。」

「……噢。」沈青棠只当是戳中了他的旧伤疤,连忙会意,乖乖闭上了嘴。

也是啊,都不是少爷的身份了,却还叫着少爷的名字,任谁都会黯然神伤的吧?

嗯,小姑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心中又默默同情了他一下。

见她本来好好的心情又低落下来,魏珩看着铜镜里晃头晃脑的人影,忽然忍不住笑着提议,「那姑娘帮在下另取一个如何?」

「啊?」沈青棠有些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以为他又在说笑。

这也是能随便乱取的么?

魏珩倒是不以为意,只撑着桌案,稍有些费力地站直了身,「在下的性命是姑娘救来的,就当是姑娘让在下焕然新生了吧。」

女孩立在原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忽然明白过来,眼里逐渐升起了一种肩负大任的亮光,「这样啊?」

「好呀!那我可得要好好想一想。」她笑逐颜开,甚至有些喜不自禁地盘算了起来,「不行,还是翻一翻书吧,总归也不能取得太随便了。」

不过三两句话,便又哄得她如此开心。

魏珩暗自觉得好笑,转头看向了门外,「回来再想吧,不是还要去浣衣么?」

他掩面轻咳了两声,扶着桌沿,拿过门边一根用布条缠得严实的木棍拄着,脚步有些虚浮地向外头走了去。

听说那还是他一早下榻,觉得腿脚有些疲软,特地去后院寻来的一根枝棍做的。

看着他那风一吹就好似要散了去的背影,沈青棠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担忧了起来。

她这小夫君的身子骨,看起来是真的虚弱得很吶……

「魏公子你等一等!」

魏珩刚走到门口,便见女孩手拿一顶帷帽,一路小跑着向他奔了过来。

那蓝白色的袄裙与帷帽的素纱在风中轻曳翩跹,很容易便让人不自禁的想到林中振翅而飞的蝴蝶,湖中拍岸而起的波浪,以及一切一切令人感觉清新凉爽的事物。

就好像她跑过来,不打招呼地将散着六月花草芳香的帷帽戴在了他头上,略有些冰凉的手指擦过他的下颔,就好像清泉透过皮肤灌入了心脾,令他整个人的呼吸都滞了一瞬。

「把这个戴上吧,村里的人不认识你,还是先遮一遮比较好。」沈青棠为他扣好系带,满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又跑回去锁门了。

这是她这几年独居来常有的习惯,一个人出了门,不管出去多久,一定要锁上了门才能安心。

而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夜里第一眼见到她腰间的钥匙时,魏珩便料想到她大抵是非孤必寡,若是能利用来藏身养伤,想必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尔后,才有了这许许多多的交集,和逢场作戏。

女孩弯下身锁门的背影透过飘飞的纱幔映入了少年的眼底,他默然别开了视线,倒是有功夫仔细瞧清了草堂的全貌来。

这座草堂地处较偏,四围树丛掩映,除了葱绿的竹子外,就数门边那棵繁茂如伞的粉色合欢最惹人眼了。

但仔细打量开来,除了打扫得一尘不染外,整座屋子修葺得其实并不算太体面。

墙面是用颜色不一的杂砖砌就的,堂前的廊柱和大门也都是用最普通的木料所造,因未上过漆,在经年的风吹雨打下已略显得有些斑驳,就连门前的一对大红灯笼也都脱色得近乎暗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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