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泪如雨下。
言温松一声轻笑。
这人还真是能装啊……
江道台终于鬆口气,他脸上略带歉意地看向言温松,「瑛哥儿这次能醒,多亏你了。」
他拱拱手,话语也掺上几分真心。
言温松则直接看向江瑜,「久病成医罢了,倒是瑜姐儿平白无故受了委屈,岳父大人打算怎么弥补?」
江道台默了一瞬,「瑜姐儿,你想要什么?」
江瑜微愣,这是两世来父亲头一回问她想要什么?
她能要什么呢?如果她还未嫁,想要的无非就是与阿娘回岭南,远离江府,远离这里的一切,前世她没能护住孙妙音,还使她哭瞎了一双眼睛。
这些,又岂是一句『你想要什么』就能弥补的?
江瑜攥紧了小手,这一切来得太迟了。
「我要诬陷我与阿娘的人道歉。」
「事情说来是由方郎中误诊引起,他已不在府中,」江道台顾左右而言他,「不如换了旁的。」
江瑜一步不让,挡在他面前,「瑛哥儿是府中嫡少爷,方郎中再糊涂,也不敢拿他的命肆意行事,女儿不信这里面无人指点。」
「够了!」江道台肃然冷声:「瑛哥儿就是误诊。」
「误诊?」江瑜不可置信道:「您这话自己信吗?」她直视江道台,眼眶发红,「为什么府上那么多人,偏偏栽赃我与阿娘呢?」
「适可而止!」江道台沉下声音,「府上之事自有我决断,你已嫁为人妇,当知贤惠淑良,你看看你,占了哪一样?」
江瑜没想到江道台为了维护邓芸凤能吐出这番话,她微微瞪大眼睛。
上一世,也是因为江道台的不作为,才使阿娘饱受欺负,为什么这一世邓芸凤都露了马脚,他依旧护着她?
难道,她註定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
愤怒要将江瑜的理智撕碎,连带脑袋也忽然控制不住发沉,身体歪歪扭扭的往后仰,面颊发麻,她头重脚轻地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言温鬆紧张地看着她,又去替她摸脉,江瑜努力缓过一口气,紧紧抓住他手腕,瞳眸覆上一层水雾,她张了张嘴,小声说自己没事,她将脑袋死死埋在言温松怀里。
于周围人的喧嚣声中,他听见江瑜小声地哽咽了句:「言温松,我是不是很没用?」
待他想回答,她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言温松摸了摸江瑜的面颊,意外地,发现江瑜刚才偷偷哭了。
孙妙音猛地跑过来,去拉江瑜的手,却没得到回应,她急红了眼睛,下意识看向江道台道:「老爷,你那样说瑜姐儿,不如要了我的命。」
向来软弱的孙妙音居然也会冲人发火,江道台一时间愣在那里。
恍恍惚惚间,他记起一些往事,年少求学时他与孙妙音的青涩往事,更是哑然。
「音娘。」他低低喊了一句,哪知孙妙音并不买帐,冷声道:「瑜姐儿最好没事,否则,」她像是走投无路了,痛苦地闭上眼,「大家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江道台顿时心痛如刀绞。
邓芸凤余光瞥向两人,微微勾了下嘴角。
言温鬆快速查看江瑜情况,发现她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有些低血糖,终于鬆了口气,一边吩咐宝瓶去抓药,一边把江瑜横抱进怀里。
谁都想像不到这个病秧子居然还有把子力气,讶然在那儿,却听他说:「江大人就是这样弥补我夫人的,真让晚生大开眼界。」
江道台无语反驳,只说:「待她醒了,跟我说一声。」
「不必了,等夫人醒了,我想她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你。」言温松字字诛心,讥诮地说,他温润的黑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体内烟毒的肆虐让言温松只想做些快意的事来,而江瑜的昏迷更是推着他往这条路上走,他突然就很想看江道台失望、痛苦、悔恨的神情,最好伴随歇斯底里地吼叫。
他眼底渐渐渗出红血丝,连带嘴角也不合时宜地扯了下。
那笑容尖锐、讽刺,偏又极轻极淡,如同一把于不经意间剖人心臟的利刃。
江道台为官十几栽,没被人这样下面子,更何况言温松不过举人之身,他旋即变了脸色,「这里是知州府,二郎慎言。府上家事自有本官定断,本官不会错。」
「江大人好大的官威,你要是不提,我都要忘了这是知州府,」言温松余光逡巡过四周,在邓芸凤脸上停滞一瞬,而后淡声道:「府中私事我管不了,但事关瑜姐儿,便不是你一人说了算。」
「你还想怎样?」
「江大人这话问对了,你掌管整个扬州府,我自是不能拿江府怎样!」
江道台面色终于好看点,如今言浴峰已死,言府今非昔比,他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言温松低头望了一眼怀里的小丫头,她依旧保持着埋脑袋的睡姿,只稍稍露出半截苍白的耳垂,脆弱又安静,却可着劲的往他心里闹。
她这样的乖,这样的听话,怎么有人舍得伤害她?
言温松眸底的阴鸷快要溢出来,他抱着人胳膊紧了紧,缓缓抬起阴沉沉的目光,「瑜姐儿既是我妻,嫁我为妇,辱她便是辱我,江大人,总有一日,我要江府给她一个交代,但我相信,」言温松用力舔了下唇角,「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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