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只是一些皮肉伤,并无妨害,眼下当务之急是儘快将银票兑出来,防着宁安伯府报官,官府靠银票查过来。」
这话是有些道理的。
几千两银票不管在哪个银号兑出来都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还得想一个妥当的办法。
单手撑着脸,赵肃睿环顾四周,最后又看向图南刚刚被包裹好的手臂。
图南受伤了。
每日的三餐和点心也定没有从前那般好吃。
从宁安伯府里颳了这么近万两白银,他也算是给沈三废攒下了家底儿。
沈三废在宫里把宁安伯下了狱,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要是这样沈三废还能混成个废物……罢了,他也算玩得开心,沈三废再废物,他也能让她过得比从前好。
毕竟,他可是皇帝。
北风一吹,金色的银杏叶子落在了地上。
大后日就是重阳节了。
赵肃睿「啧」了一声。
这「软弱弃妇脚踩伯府」的戏码儿,他昭德帝玩腻了。
「我记得宁安伯府里的人要接你们姑娘回去是说乐清公主想见你们姑娘。」
他语气轻飘,神情变得冷淡起来。
「也就是说,只要是你们姑娘去乐清公主府上,就能见到公主了。」
这不是一条现成的能见到沈三废的路么?
赵肃睿抬起手,摸到了头上的素珠银簪子。
「替我写个帖子,明天我就去乐清公主府上拜见。」
又一阵风起,又有几片金色的银杏叶子落在了地上。
一隻手从白玉栏杆上将银杏叶子捡了起来,拿在手里赏玩。
「皇爷,您吩咐奴才找人做的东西已经得了。」
四鼠端着一个绣匣小心打开,送到了沈时晴的面前。
沈时晴看了看,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
得了皇爷的夸讚,四鼠低着头越发恭谨起来:
「皇爷,这几日英郡王……」
「这几日乐清公主府上有什么动静?」
四鼠愣了下,回道:「乐清大长公主仍是每日研究金石字画,再就是每日派人往宁安伯府接人。」
「接到了吗?」
「还没有。」
正说话间,一鸡急匆匆跑了过来:
「皇爷,乐清公主府送了密折。」
「后日就是重阳,他果然不肯等了。」
沈时晴面带微笑,手指一松,金色的银杏叶子落在地上,被她一脚踩了过去。
第29章 相见
「夏荷夏荷,你看我绣的这个兰花怎么样?安姐姐一直说好呢!」
一大清早,柳甜杏就举着自己刚修好的荷包敲响了夏荷的房门。
房门打开,夏荷拢着头髮走了出来,脸上还是素着的,透出了几分睡不足的疲累。
斜睨了一眼柳甜杏手里的绣品,她甚是嫌弃地说:「针脚都不匀,也就是别人都让着你才用好听的哄你。」
柳甜杏还是欢欢喜喜地:「从前你说我都说是鸡爪子都比我的手强,现在也就挑个针脚,可见我这花是真好。」
安年年跟在柳甜杏身后走过来,见夏荷又打了个哈欠,连忙拍拍柳甜杏的肩膀让她别再吵闹,这些天夏荷过得着实艰难,她和她的那个丫鬟两个人轮流照顾着青莺,青莺几次肚子疼得死去活来都是她整宿陪着。
「夏荷,青莺的身子可好些了?」
「昨天又流出来了一大块,血比从前少多了,也不发热了,大夫说只要好好养一个月也是能好了。」说起青莺的身子,夏荷一贯刻薄的脸上都带了笑,「也难为了阿池姑娘,昨天那么忙还替青莺拿了药过来,人参和当归都是上好的。」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几步之外崔锦娘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又假作无事一般地看着丫鬟晾晒刚洗好的衣物。
几十步就能走到头的小院儿从来都是挨挨挤挤地过日子,原本只有一棵半枯死的石榴树,墙角多出来的几盆菊花还是柳甜杏前两天陪「沈时晴」说话得来的。
想要多瞧见些景色就得仰着头去盯着院子外金色的银杏树尖尖。
柳甜杏小心翼翼地问:「夏荷,今天少夫人还会喊我去说话吗?」
少夫人那儿好多点心果子,柳甜杏想起来就馋。
「多半是不能了,你呀在院子里好好绣你的花吧。」拿着篦子把自己两鬓和额顶的头髮分出来,夏荷眼睛看着自己的发梢儿,嘴上说着话,「这几天前头事忙,少夫人得带着人出门去,你们别拿閒事去给人添麻烦。」
柳甜杏失望地哦了一声,手里攥着自己的绣的东西,嘴都撅了起来:「从前在府里是老爷夫人二少爷拘着我们,只有少夫人教我识字给我讲故事还让我吃点心,怎么现在到了庄子上又是少夫人拘着我们了?」
这句话让院子里一静。
安年年一把攥住了柳甜杏的手腕把她往回拽。
两个人拉拉扯扯进了屋里,安年年抬手捏住了柳甜杏肉呼呼的圆脸蛋:「这种话你也敢往外说,你是不想要你的命了!」
柳甜杏脸都被揪红了,她奋力挣开,气得拍了下安年年的肩膀表示愤怒:「安姐姐你干嘛呀!少夫人那般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一句话就恼了我?」
那般好的一个人?
安年年几乎想把柳甜杏的头给揉清醒些,这庄子原本的管事、之前被派到庄子上的婆子都哪里去了?押着她们来的那些婆子又哪里去了?少夫人占了这庄子半个月多了难道府里就没派人来过吗?那些人如今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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