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避雨处守着,没有朕的招呼不可擅进,也不准其他人再进去。」
「是!」
屋里的赵肃睿打了个哈欠,终于把手里的话本放下了。
「这些故事真没意思,到头来都不过是让人向善的,这天下间的人要是看几页纸就能从此向善,又哪来的什么打天下,什么做皇帝?」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了一声轻响敲在了门上,雨声里,敲门声不甚清晰。
赵肃睿愣了下,然后脸上有了一丝笑:「阿池,你开门。」
阿池连忙站起来,一开门差点惊叫出声。
一阵湿润的冷风席捲进房间,夹着男子的说话声:
「姑娘别怕,卑职锦衣卫百户,宁安伯府侵占先协办大学士沈契财产一事锦衣卫奉命协办,深夜打扰只是为了找沈家苦主问几句话。」
阿池有些惊惶地看着自家姑娘,却见「自家姑娘」正盯着门口,随便对自己摆了摆手:
「你慌什么,出门去找个公主府的人问问能不能送点茶点过来。」
「是。」阿池犹犹豫豫地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
赵肃睿还是盯着那个「男人」,却见他先脱去了身上的蓑衣斗笠,掺着水的蓑衣落在地上,发出了一片稀碎的声响。
啧啧啧,直身宽肩长腿窄腰,他从前还真不知道自己穿飞鱼服竟然这般风流倜傥。
正欣赏着自己的玉树临风,却又看见穿着飞鱼服的「自己」抬脚进门,被绊了下。
赵肃睿:「……」
走到灯下,「男人」终于露出了俊美又苍白的脸庞。
「民、民妇沈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你可别拿着身子跪我!」
赵肃睿连忙从榻上坐起来。
看着「自己」给沈三废的身子下跪,赵肃睿浑身的不自在。
沈时晴听话地没有跪下,低着头肃立在一旁:
「陛下圣明,民妇、民妇实在不知自己怎会冒犯龙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战战兢兢,直到看见陛下手谕……」
「得了,朕看你这些日子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鸡狗猫鼠他们战战兢兢的奴才样子你还真学到了几分精髓。」
赵肃睿下了榻走了几步,在发现沈三废的身子比他自己的矮一截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沈时晴脸上的仓皇之色淡了些,她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
「陛下,民妇只是一个被逼着只能自伤己身的妇人,这些日子每一日不是惶恐难安,事事都小心谨慎,绝无祸乱朝纲之心。」
「我让你祸乱,你又能祸乱成什么样子?你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朕也不是亡国之君,要是朕的朝廷让你区区二十日就毁了,朕这七年的皇帝倒也白做了。」
看着沈时晴用自己的脸露出的软弱模样,赵肃睿看得一脸腻烦。
这沈三废幸好没哭,不然前脚拿回自己身子,后脚就把她埋在前面的池塘里。
「陈守章你杀了吗?」
沈时晴低着头:「杀人之事,民妇……」杀了别人。
赵肃睿一声冷笑。
「宁安伯你想杀么?」
沈时晴仍然低着头:「虽然民妇这些年过得有些艰难,可……」民妇更想让他生不如死。
赵肃睿二声冷笑。
「你看着那些天天在朕面前叽叽歪歪的御史了?有没有挑个敢矛头的揍一顿?」
沈时晴还是低着头:「御史有监察之职,民妇只敢听其言。」顺便一声不吭就吓破了他们的胆。
赵肃睿三声冷笑,终于忍无可忍。
「废物!废物!废物!朕叫你沈三废还真是没叫错啊!」
气得一脚踢翻了一个木凳,昭德帝炸着毛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
「朕的那块私印你带了没有?」他随手拿下头上的白玉珠银簪子,「你赶紧弄点血出来,咱们俩睡一觉醒了就换回来了!」
沈时晴被他的暴怒吓到了,连忙从腰间扯下了那枚白玉章子,双手递到了赵肃睿的面前。
赵肃睿看了那章子一眼,突然笑了笑。
外面细雨绵绵,雨声滴答滴答响,沈时晴听见当朝昭德帝用原本属于她的声音说:
「怎么配了个绿色的穗子,丑死了。」
第30章 双玉
簪子的尖儿自然是捅不破手指头的,赵肃睿又指了指沈时晴的腰间:
「刀。」
「是,陛下。」
接过刀,赵肃睿随手将手指在刀刃上一抹,直接抹在了两块白玉上。
他又把刀递给了沈时晴。
沈时晴看看刀,有些为难地说道:「陛下,民妇不敢损伤龙体。」
「废物,你现在是朕,你用朕的手握着刀弄伤了朕的手,关你屁事?!」
赵肃睿上前两步把刀放在了「自己」手里。
沈时晴握着刀柄,微微侧头,闭着眼睛就要把手往刀上扎,吓得赵肃睿连忙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子。
「朕是让你在手上弄个小口子,没让你把朕的手给废了!你往自己肩膀上扎簪子的胆子呢?」
看见「自己」脸上掩不住的胆怯赵肃睿就来气,他可是英明神武的大雍昭德皇帝,开疆扩土军功赫赫,英明神武举世无双,让沈三废用了他的身份可真是糟践了!
取了血也一起抹在了玉章和玉珠上,赵肃睿又瞪了正在包扎的「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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