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还没想出对策来,太医就急忙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来了。
太医坊不远,皇上又下令一定要对冠荆阁上心,是以一瞧见十五来了,太医拎起医箱就跟着往外跑。
今天纪太医不在,是个眼生的长鬍子太医,看起来甚是靠谱。
丞相夫人眼神转动,打量了几分,便道:「娘娘身子不舒服,你来瞧瞧。」
太医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小步挪过来,从医箱中拿出手绢,搭在徐绾嫣的腕上。
这满屋子的人是谁也不能得罪,一位是皇后娘娘,一位是皇后母亲、当今丞相的夫人,一位是威武大将军的夫人。平日看起来和善,但也不能怠慢。
他额角冒出些细汗,三下重两下轻地细细把脉。
好半天,他才说道:「娘娘身子是老毛病了,还需吃些药调养,其余的无碍,纪太医的方子每日按时吃便可无碍。」
听到他提及纪太医时,徐绾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往下听,见他未说出些别的,才放下心来。
丞相夫人神色微冷,无声无息的压迫感向外散着,「你可看仔细了?」
太医跪在堂下,头抵着地面,声音闷闷,「娘娘确实无碍。」
徐绾嫣见了这副场面心中不忍,整个屋中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让她觉得怪不舒服,到底还是叫了停。
手轻轻搭在娘亲胳膊上,朝着下面说:「好了,你先回去吧。」
太医又是磕头跪谢,这才战战兢兢地跟在十五后头出了门。
一时之间,屋内三人俱是沉默。
窗外红梅被风吹的落了好几片花瓣,连日头都移开,阳光透过窗缝斜斜照进来,暖洋洋地映在三人身上。
夫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几次三番想开口又憋了回去,看着徐绾嫣低头的样子,问道:「你为何觉得自己有喜了?」
徐绾嫣知晓自己一时想岔了,此时回味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气,羞赧起来,「我听佩佩姐讲她怀孕的时候,和我现下状况很是相似,这才……」
她声音越来越小,想起那日晚上自己信誓旦旦说有喜了,后来又顺理成章地想到楚怀信不愿意让自己生孩子,再后来又坚定地发现同佩佩姐这样相似……
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真是头脑不清醒,到底怎么才会这么认为的?
朗月公主入宫快两月,楚怀信有两月都没见过自己的吧……
上哪造出个孩子来?
林佩听了她这话,向后靠去,整个人躺在靠枕上,心中无语万分。
「我瞧着我没一孕傻三年,你倒是替我傻起来了。」
徐绾嫣将脸埋在手里,不肯见人,哼唧道:「别说我了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林佩同她闹在一处,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倒是很热闹。
夫人心中却是思虑良多,瞧了眼水钟,又想起楚怀信的那番话。
等临到了走的时候,夫人嘱咐徐绾嫣许多的话,最后留了句:「下次入宫我带些书来,你多看看。」
徐绾嫣站在宫门口,很是乖巧,扯出个笑容来,「我知晓了娘亲。」
夫人走出两步又回头嘱咐:「别总欺负皇上。」
「……」徐绾嫣揪了下手指,不情不愿道:「哦。」
她何曾欺负过楚怀信了?分明是楚怀信负了她。
她现如今还能安安稳稳地住在冠荆阁,便是给了他好大的面子了。
十五说长门宫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等到哪天自己真的一丝心软都没有了,便趁早搬了去。
冬日里的下午很是温暖,徐绾嫣送走了娘亲和佩佩姐,就拿着大剪子站在院中剪红梅。
小宫女正在厨房中备午膳,从繁忙中一抬头,瞧见了皇后娘娘。
她凝住了,颤声道:「姑姑,那是我们新换的剪鸡鸭的剪子……」
巧绿从窗户处望了一眼,揉了揉眉心,「再换一把吧,下次厨房的东西别放在窗台上了。」
徐绾嫣自是沉浸在赏梅折花的快乐中,折了三两枝抱回屋中,插到青花梅瓶中。
————
金銮殿的桌案角摆了也摆了一个梅瓶,插着已然枯萎了的梅花枝,那还是上次从御花园带回来的。
楚怀信听着下方大臣们唇枪舌战,吵来吵去。
武将脾气急,说不上三两句就对着呛起来,文臣也不逞多让,只不过在撸胳膊挽袖子之前抱着笏板行个礼。
漠北国同楚国的边境处进来骚动不断,说来可笑,对方先试探的举动竟然是派几个山一般高的满脸刀疤的壮汉来楚国边疆,说他们的小羊丢了。
边疆百姓实事求是道没见过。
这伪装成漠北国普通民众的壮汉们就吵嚷起来,说他们藏了小羊,是想开战!
边疆百姓无缘无故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赶忙往京城上报。
边疆人民多血性男儿,截止到楚怀信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小打小闹有来有回的好几次了。
眼瞧着下边几位年过古稀的大臣就要打起来了,楚怀信这才叫了停。
他脊背挺直,几乎是习惯得快要有些僵硬,感觉到喉口一阵痒意,快要咳出来,便抓起茶杯喝了一口,硬生生压了下去。
「马上快要春天了,漠北国地处北方气温偏冷,冬日的粮草到此时应该也没剩什么了,而春天的草还没长起来,如何放牧?」楚怀信闭了闭眼,目光同几位打过漠北的将士相对。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