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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居民小区楼下,离原来的地方不算远。

以往都是傅家的人来帮忙买,她也终于反采购了一回。

停好车后,沈听月拨通傅砚初的电话。

「阿砚,我来詹叔这边啦,你中午想不想吃番茄浓汁面?」

她远远就看见詹叔在熬汤,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疑惑,听筒那边分明已经接通,傅砚初的声音还没传来。

「喂,阿砚,你在听吗?」

恆越总经办,傅砚初的目光落在让林特助冲洗出来的合照上,墨眸微深。

他好像,快要瞒不住了。

电脑屏幕的邮箱里,还躺着美国那边发来的新一轮项目细节,最后附言,需要他在新年假期后回去一趟。

「我在。」傅砚初没让她等太久,「多谢太太给我送饭。」

沈听月挂了电话,忽然觉出了和平常不一样的情绪。

傅砚初好像有点低沉?

也许是他们最近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不止他能猜中自己想法,她也能从他话语的抑扬顿挫中发现不同。

难道傅砚初不喜欢吃番茄浓汁面?

沈听月有些郁闷地开始发散想像力,到了门口,詹叔脸上比之前多了几分疲态,她笑着道:「詹叔,麻烦两碗番茄浓汁面,一碗晚点做,需要打包带走。」

詹荣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语气温和几分,「是之前一中的小同学吧。」

沈听月点了点头,「听说您搬店了,过来看看。」

话音刚落,陆续有人走进店内,「老闆,一碗大排牛肉麵。」

詹荣笑着应下,「好,先坐会,这就来。」

沈听月打量周边环境,虽说没有当年一中门口热闹,但临近饭点,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酒香不怕巷子深,她以后还是会愿意为了一碗麵特意开车过来的。

锅内的大排浓油赤酱,刚刚沈听月还没注意,现在看起来十分勾人,她想了想,又单独要了两块打包。

刚刚点单的男人看见她补加的东西,笑了笑,「小姑娘还挺会吃的。」

沈听月暴露吃货属性,有点不好意思,干脆当起了老闆的自来水推荐,「詹叔的手艺一直在线,我从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吃,要不是吃不完,每样都想重新尝尝。」

「那时候麵馆刚刚开业,每天早上就有人开始站在教学楼的围栏边等外卖。」

男人感慨,「还是你们当年福利好啊,现在老闆只有中午和晚上才开,我们想吃都得饿到十一点后才能来。」

「年龄大啦。」詹荣动作娴熟的拉麵,一边加入他们的聊天,「老伴身体也不怎么好,开在家楼下刚好方便照顾她。」

说着他掀开煮麵锅,沸腾的水雾倾出,沈听月在一片朦胧中忽然愣住。

早上一直没开,那她之前在天玺湾九点前吃的是哪来的?

如果是聘请的主厨学过,那为什么和傅砚初聊起时,他从来不解释,一直让她以为是买回来的?

一个从未设想过的猜测跳出水面——难道是傅砚初做的?

她震惊的坐在桌前,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颤抖,「詹叔,这个配方有教过别人吗?」

詹荣从消毒柜递上餐具给她,有些自豪,「五六年前学的人可多了,说是太远,那会地铁没通到这边,交通也不方便,过来一趟不容易,现在大家工作忙,点外卖都得催着骑手送,学做饭更是没时间了。」

正说着,麵条被捞出锅,浇上一勺香浓的番茄汤后,加入大虾,油浸后的小番茄,配上口蘑等时蔬,一碗浓汁面放在了她眼前。

黑虎虾整齐地码在面上,外壳晶莹透亮,和在家里吃的去壳版形成鲜明对比。

她瞬间不敢再问下去。

她只和傅砚初一起吃过一次,就是在高二那年还外套后,请他吃了顿午饭。

但那是八年前,本来要正式请一顿的,他却说外面餐厅的味道吃腻了,学校周边找家好吃的尝尝就行。

五六年前她还在读大学,现实生活中和傅砚初几乎没有交集,也没听云曦提过他有回国。

忽然想起一句网上热梗:千万别把自己的心仪餐厅介绍给前任或暗恋对象,不然就会偶遇他之后的前任,现任以及未来每一任。

他回国是和谁一起来吃的?

或者再大胆一点,他是为谁学的?

领证初期,沈听月还记得自己说过,愿意尊重每个人的过去,后面发现人都爱出尔反尔。

她现在像是一棵原地变身又长满问号的柠檬树,就差酸成精了。

以前能光碟,今天吃了一半就饱了,另一半早已被心事填满。

取了车开往恆越,一路上差点错过了快速通道出口,站在楼下时,刚好看见林特助。

他对她微微颔首,沈听月正准备递过去,林特助笑笑,「太太,傅总在上面等您,我今天下午休假,就先走了。」

沈听月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心底有些乱,本来不想让自己这副样子上去见傅砚初的。

进了大厅,前台小姐姐已经认出了她,笑着打过招呼,让人刷了专属电梯,一路上行。

到了恆越总经办,清扫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傅砚初的门开着,有一道好听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带着亲近的埋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馋你当初做的那碗番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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