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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源点了点头:「好,再等一等。」可是他的神情中的失望朱沅看得出来。

她对自己说,再等一等,她会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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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中最要紧的年三十,在萧源和朱沅的平淡相处中过去。

四处的鞭炮响震了天,闹腾得人不得清净。

过年萧家往朱家送了礼去,朱家也派人不薄不厚的回了礼来。两家都没有什么诚意和用心。

年初二萧源陪着朱沅回娘家,柳氏推说前日守岁耗了神,正头疼着,匆匆见了一面,用淡漠的眼神看了看朱沅,话也没多说一句,就回去上房。

倒是朱临丛拉着萧源问宫里头的情况。

新帝赶在旧年最后两日登了基,无论如何,大家对于新的皇帝,总有许多的关注,朝臣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想揣摩圣心,迎合圣意。

朱临丛这样的小官,登基大典时远远的伏着,就是偷着看了一眼,也只看得到个明黄的模糊人影。反倒是萧源仍是近在御前,找他问是没错的。

柳氏并不让人请朱沅过去说话,朱沅只得一人孤零零的在中庭,仰着头看树上的积雪。

突然扑的一声,朱沅肩上就挨了一下,她低下头,正看到雪球从自己肩上滚落。

沉哥儿哈哈的笑:「打中喽!」

天真烂漫的笑脸,像一道阳光从乌云中射出。朱沅忍不住挂了一丝笑容,弯下腰去搓了一团雪,故作愤怒的朝着沉哥儿作势,唬得沉哥儿满院子乱窜,笑个不停。

姐弟两正玩闹着,宵红就满面难色的走了过来,先朝朱沅行了个礼:「姑奶奶……夫人说让婢子带沉哥儿过去……」。

朱沅望向了上房:将她当成了杀人狂魔,连沉哥儿也不放心放到她身边了吗?

但她面上却只是平静的点点头,摸了摸沉哥儿的头:「去吧。」

沉哥儿玩得正是高兴,不免撅着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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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初始,新帝便领文武百官祭天。

连日都是大雪纷飞,偏祭天那一日放了晴,百姓都说新帝必是个明君。

新帝登基三个月以后,总算是理顺了政务,腾出了手来。

朱沅并没有想到,新帝居然这般快就想起了她。

他命了个小宦官来萧家传口谕,命朱沅入宫一趟。

此时萧源正在宫中任职,萧见行也在大理寺。姚氏听了口谕,连忙催朱沅随着小宦官前往。

圣命不可违,朱沅只得心中忐忑的随着这小宦官再次入宫了。

她一路都在想,是为了什么事。他要动她,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传她。

等她到了清元宫,小宦官便让她在偏殿等候。

新帝来的时候,已经让她等了一个时辰了。并未让人宣驾,他负着手,脚步缓慢而閒适的走了进来。

如今虽是春日,但因国丧,朱沅并未穿红着绿,一身荼白色的窄袖掐腰短衫,以银色丝线绣了两指宽的万字不断头窄边,底下一条黛青长襦裙,十分素静。

她斜斜的坐着,微垂着目光一动也不动。

皇帝与她也有大半年未见,只觉她消瘦了许多。原本她虽苗条,但绝不是如今风吹便倒的纸片人模样。

皇帝脚步顿了顿,寻思她必然日夜焦虑,无法安枕,以至于此。如此一想,心中对她的几分不满,倒也减退了许多。

他低低的清了一下嗓子。

朱沅迅速的抬起头看过去,立即又低下了头。就这一眼之间,她发现他变了。

他以前浅得连她也能看透,但如今不能了。

也是,一位太子,突然跌落云端,原本有持无恐,却突然发觉先帝有意栽培二皇子,他被关在方寸之间,怎样熬过那惊惶不定的数月?

人有所变化,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朱沅行了大礼:「臣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已是盘作了妇人头,口称臣妇了。

「起吧。」

「谢皇上。」

皇帝转身往殿外走去:「跟朕来。」

朱沅闻言,上前两步,跟在他身后。

皇帝一路不言不语,散步一般缓步前行,越过一座一座的宫所,朱沅心中不停揣测。随着逐渐的靠近,再无侥倖,果然是去冷宫。

那些轻微的脚步声,传到朱沅耳中,便有如要令她送死的阵鼓声,她手心中沁出了汗水,只能一步一步的跟随着皇帝的脚步。

她有些木然的打量着四周,她曾经来过一次,当时离去时天还未大亮,但模糊之间,她也看清这冷宫中的花木无人打理,疯长蔓延。

而此时花草都修剪得十分齐整。

朱沅定了定神,仔细看去,果然冷宫经过了大肆的修整,门窗换了新的,柱子刷上了新漆,四处添了摆设,廊下挂着几鸟笼,嫩绿羽毛的小鸟正在啾鸣。

完全焕然一新。

朱沅心中似有所悟:是了,沈娘娘的罪行板上钉钉,意图逆弒君,并且先帝也确实在她的手段下寿元大减,正可说先帝之死与她直接有关。

作为新的皇帝,那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生母,他若赦了她,便是对先帝不孝不敬,是对律例皇权的公然践踏。

所以他不能将沈娘娘移出冷宫,但却可以将冷宫内变得不是冷宫。

皇帝举步走入了内殿,远远的就听见沈娘娘在大喊大叫:「你胡说!你说过溺水三千,只取一瓢!怎么会变成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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