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的时间无趣,萧醉泊便带着安以墨去到后院游荡。这处隐居之所说小不小,常驻的只有风岩和他的胞弟风唐,也就是那位壮汉,只要不出范围,就无需担心被其他人看到。
山野间的空气与城里不同,混杂着湖水和青草的自然气息。明暗大战的交锋近在眼前,占据被动一方的两人却身在他处放鬆心情。
身心得已放鬆,安以墨趁兴随口一提:「有怀疑的将领了吗。」
萧醉泊的微滞的表情一闪而过,安以墨直觉气氛不太对,只可惜他对一笔带过的疫病剧情知晓程度寥寥无几,回过头问得更具体了些:「有过交情的将军?」
萧醉泊止步:「怎么猜到的。」
「什么?」安以墨以为萧醉泊问的是将领的怀疑人,「哦,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对风岩和风唐两兄弟的时候也有一种无端的警惕,就猜可能是拿到了些不好的情报吧。」
「不是问这个。」萧醉泊太阳穴突突作痛,「怎么猜到…怎么知道我在查那边的事情。」
安以墨茫然:「按你的性格事先查一遍不是例行公事?要猜吗?」
对话那头没了声音。
「唔,不告诉我也对,万一我在接触的时候警惕性过高会适得其反。」安以墨找了个台阶,「军营里是什么气氛,很有紧迫感吗?」
等了一会儿,等来一声无奈轻笑。「你倒知道他们俩是兄弟。」
安以墨奇怪问题的重点怎么变成兄弟,但还是非常好耐心地解释:「风唐跟我聊的时候说漏嘴了。」
「不是套话?」
安以墨为自己正名:「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套。」
萧醉泊颔首:「你情我愿。」
安以墨怀疑萧醉泊话里有话,但遗憾没有证据。
话题的走向不知绕了几个大圈子绕开情报问题,结果散步够回楼前,又被萧醉泊无端拎出来鞭尸:「风岩给我的情报只有将领的底细,需要留意的有两个。」
安以墨瞥过去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旧事重提,但十分配合地回了个:「哦。」
萧醉泊被敷衍的回应弄得莫名心烦,强调道:「没有别的事。」
没有别的事?
那萧醉泊是哪根筋抽着——
「啧,也没有想让你一无所知地去接触他们。」
安以墨不解。
没有理由地瞒着他,然后再告诉他?试试他的脑袋有没有被温柔乡同化吗?总不能是没想让他知道萧醉泊自己去彻查战友吧??
萧醉泊承认,无论多少次头都猜不中安以墨的思维,索性放弃,破罐子破摔:「你眼中的将军是什么样的。」
喔,真是最后那个离谱的不可能。
「不知道,故事里听到的哪种都有,现实里只见过你一个。」安以墨压下油然而生的诡异感,想了想,「就是你的样子吧,利用所有情报运筹帷幄?」
普天之下比他更有领导能力的人大有人在,但此刻,萧醉泊不太想反驳。
他的安以墨比想像中更了解他。
解开莫须有的遮掩,两人短暂地落脚小憩后告别风家两兄弟,两人一骑策马往军营方向赶。
隐在暗处的影三慢两人一步,亲眼见到风岩将行迹抹去才安然离开。
大部队慢腾腾行迹,紧赶慢赶在日落西山前赶到驻守南方边境线的管辖区域,萧醉泊和安以墨快众人一步,作为远道而来的特使,车马劳顿,自然无需参与大型接待会,定定心心在他们的营帐里休息。
军营营帐不比王府,处处都有可能隔墙有耳,魏武和上官朔有他们自己的事情有办,不可能无时无刻守在门口。
料到这点的两人早在山间林中便大致商量过计划,也幸而提早从风岩口中对疫病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军中疫病的蔓延,比他们想像得要严重许多。
军营早已接到了京中派人前来的消息,腾出好一块干净地方用以供给给前来的疾医特使,每日望着唯一的通行口翘首以待。
杳无人烟的土路在某一天迎来了一阵陌生又熟悉的马蹄声。
白驹扬尘,一路飞驰。
当番的将领接到探子消息立马策马出营地接应
。
一马同骑。
前方的人消瘦白净,一看就是哪家不曾出世的小少爷。
马匹奔驰的路只通向军营,而眼下这种情况,除去京中派来接管的特使,当别无他人。
一桶凉水直愣愣泼在齐憎头上,心中犹然一种荒唐的怒气。
驻守南方的两万大军每天过得水深火热,不是来等捞一把花名积累功勋回去的世家子!
还两人一骑,这不是胡——闹……
压下想当场返程心理的齐憎在看到后方那人是眼睛都直了。
哈哈,上天可真会同他开玩笑。
气到看见他萧将军的幻影了。
话是着般说,齐憎顶着移动白点的目光是一秒不愿意眨,就怕看到的幻影下一刻便见不着了。
白驹高扬前蹄,当场止剎,触动到齐憎身骨中的冷淡声音勾连起往昔:「齐憎?」
「萧、萧…将军。」齐憎出声,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碎裂得不成样子,坚守南边十年如一日的艰辛化作催泪的尘土,无处可诉的情绪齐齐翻涌。
极力控制之下,齐憎找回自己的声音,仍旧是满脸的不可相信,「萧将军!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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