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楚江夙,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很难相信……」那细密的雨滴落他的睫羽上犹如滚落下的泪,楚江夙抬起头,断断续续道「但正如你所说,我很早就恢復了神智,若是想杀你折磨你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也不需要刚才去伸手救你,不是么?」
舒诺神情一顿,更加捏紧手上的平安符。
「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是,这是你唯一一次能够寻得真凶的机会……」楚江夙强撑精神说出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就如失去灵魂的木偶般再也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侯爷!」
「侯爷!」
……
典狱司的影卫上前急忙围住他,而拿着长剑架到舒诺的人却丝毫未动甚至还加重几分。
「叶司主,怎么办?」
人群里稍微年长的男子缓缓走出来,说道:「先带侯爷回去疗伤。」,随后又瞟一眼舒诺:「把她也带上。」
「是。」
压住舒诺的两个影卫就要动手,而舒诺脑子转得更快,丢下长剑朝舒意跑,脚尖用力一个飞扑,那要抓她肩膀的手竟硬生生错了过去,舒诺抱着舒意不管压制脖子上的刃,朝那个叶司主冷声道:「把我阿姐也带上,不然我就死在这儿。」
那名姓叶的司主阴冷地轻啧一声,挥了挥手,又多来两名影卫带走她们。
**
雨,好似越下越大了。
屋内燃起蜡烛架,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舒诺全身湿漉漉地坐在床边,拿着白拍子一点点给舒意擦水珠。
「太子殿下。」旁边婢女端着干净整洁的新衣服低头轻声道「请您更衣。」
「滚。」舒诺面无表情地冷声道。
婢女一愣:「可……」
「我叫你滚!」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腰佩长剑的男子缓缓走进来。舒诺随意瞟了一眼,认出那个男子正是典狱司影卫们所喊的叶司主。
「司主……」婢女恭敬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男子挥了挥手,婢女如释重负般放下衣衫躬身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他走进几步,应声道「请您配合,莫要让属下难办。」
舒诺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让孤来配合你?」
「属下叶凌,典狱司司主,更是侯爷的贴身侍卫。」叶凌回道「至于为什么要让殿下配合,是因为侯爷想见殿下,您换一身干净衣服也不会显得太过狼狈。」
「侯爷?」舒诺转过头重新为舒意擦拭水泽「孤还以为他已经去了呢,没想到还有精神头来唤我,真是命大。」
「太子殿下。」叶凌加重声音,语气里充斥不满「请您看清楚现在的处境,若不是侯爷有令,单凭你刚才的大不敬,我便应该斩立决!」
舒诺闻言轻笑两声:「你瞧,侯爷都有令说不杀我,你又觉得我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叶凌霎时明白说错了话,脸色更加难看,盯着舒诺的目光犹如恶狼,不过舒诺到不在意那似要将她抹杀的视线,掸掸袖袍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衣衫说道:「不用你请,我也会去见他,不过现在,麻烦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啧,真是麻烦。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舒诺换好衣服出来,叶凌领着她绕过几个弯角,来到一处偌大的房屋前。
推开门,浓郁的苦药味扑面而来。
舒诺走进去,就见楚江夙半敞胸膛倚靠床榻上,旁边是个面生的医者,不过想来医术不算高明,要不然不会连伸手上药都要哆哆嗦嗦抖半天。
楚江夙闭着眼睛满脸不耐烦,听见门声响,睁开眼睛瞧见来者,眸色霎时柔软许多,挥挥手让医者退下。
大门关上,屋里仅剩下他们两个。
「你要怎么帮我抓到真凶。」舒诺神色不变,直接步入正题。
楚江夙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旁边柜子上的药递过去:「帮我上药。」
「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係,我为何要听你的?」
楚江夙没有说话,依然举着药瓶看着她。
那张美艷妖冶的脸如今苍白无血色,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难言的脆弱,细长的鸦羽微卷上扬,露出略带朦胧雾色的瞳孔,这幅单纯无害的样子让舒诺想起他刚失忆时满心依赖的神情。
心底那点坚硬似一瞬间化为水,她板着脸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膏。
楚江夙弯了眉眼:「诺诺真好。」
「没必要。」
伸指尖摸下一层药膏,凑近些擦到伤口上,那狰狞的血窟窿由浅入深,舒诺越看越皱眉,她先前竟下如此狠手么?
「我不疼……」楚江夙缓声道。
舒诺瞟他一眼:「谁关心你疼不疼。」话音一顿,「你打算怎么找凶手?」
楚江夙摇头:「没打算。」
擦伤口的手指霎时停住,舒诺抬头牢牢盯着他。
「瞪我也没用,因为我没打算骗你。」楚江夙深吸口气,抓住她用力摁伤口的手「原先你被杀手围堵,我以为留着也无用便直接都杀了,可哪知他们还有后招,不管你信与不信,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就只看见舒意死死抓紧你,没瞧见别人,更没什么线索。」
「但我可以帮你。」
「帮我?」舒诺嗤笑「你怎么帮,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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