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道:「马上头七,阿诺要入皇陵安葬,您需要主持仪式,别先熬坏了身子骨,歇歇吧。」
而且,也别装模作样地与她家阿诺装什么深情。
楚江夙没有理会她的话,直直盯着灵牌上的大字,问道:「她真的……死了?」
「呵。」舒意讽刺一笑「马上就要入土了,皇叔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吗?」
她的冷嘲溢于言表,楚江夙静静听着,袖下的手紧握随后又鬆开,「再等等……」
等?
舒意语气也不再柔和:「皇叔要等就出去等,我的阿诺还要安安静静地再看看这世间。」
楚江夙身形一顿,纤细斜长的睫羽垂下遮住眼底的黯然,他迟疑地转过身,默默走出大堂。
舒意扭过头不去看极显萧瑟的背影,提起裙摆缓缓走上台阶,她伸出手缓慢而又温柔地抚摸过黑漆木,就像是抚摸过谁的髮髻一样。
楚江夙在等,
她何尝不也是在等,
等那个眸含狡黠的人儿突然清醒过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她设计的一齣戏,
可是……
她抬起手擦拭两下眼角的泪,扬起个温婉的笑,缓缓道:「阿诺,放心吧,姐姐不会让你太孤单的。」
拿出先前为保护她舒诺所用的匕首,仔细温柔地抚摸两下,将刀尖朝向自己。
「阿诺,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你一定要让姐姐快点醒来,如果不是……黄泉路上就慢点走些,阿姐来找你了。」
说完,她紧闭眼睛,刀尖下落。
只听『砰』地一声,她缓缓地躺在地上。
……
骨碌碌、骨碌碌
杂乱的声音在耳边频频响起,舒意只感觉头昏眼花,后脖颈疼得厉害,她抬起手欲要抚摸,指尖『砰』地一下似磕到什么硬物,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她明显感觉自己在移动着。
怎么回事……
这究竟怎么回事?!
「快放开我!你们究竟是谁!快点放开我!」舒意伸出手拼命拍打上面的木板,移动的感觉消失了,头顶上的木板朝旁边缓缓地移开。
阳光照射进来,她下意识地遮住眼睛,可很快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白袍『少年』懒散地倚靠旁边,乌黑墨发只用一根木簪子束起,她望着她挑挑眉:「不认识了?」
第76章 活了
「阿……阿……」
「好了先别『啊』,快点起来吧。」
『少年』伸出手,舒意猛地拉住她一把起身抱住:「阿诺!」
「乖。」舒诺轻轻拍她的背安抚。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舒意紧紧搂住舒诺的脖子,生怕她如飞絮一般一吹就散「你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不动作,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吱声,我以为你死了,真的死了,可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人!」
肩上衣衫晕染开水泽,舒诺拉起舒意抬手擦干净她眼角的泪,柔声道:「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嗯?」
「本来就是。」舒意伸手拍打她一下,收拾好心情抬头望向四周,周围绿地高树,一眼竟是望不到边,几个身穿黑衣的侍卫腰佩长刀站在那里,目光森冷地看着她们。
她吓得往舒诺怀里靠了靠:「阿诺,他们是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舒诺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先不要说话,转过身走到领头的黑衣侍卫面前,说道:「既然我阿姐醒了,那剩下的路就不劳烦各位了。」
领头的黑衣侍卫没有说什么,抬手打个响指,身后的几人牵来两匹马走到舒诺面前,恭敬道:「既如此,那属下就回去復命了,殿下一路保重。」
舒诺拉起舒意下了棺材,揽住她的腰两步飞身上马,拽过马缰绳朗声道:「回去告诉二哥,此次的事儿多谢他,恩情就不报了,望以后永不復见。」
「驾——」
她调转马头猛地向前狂奔,迎面袭来的风吹乱她们的发,舒意窝在舒诺怀里,侧头唤了一声:「阿诺,我们这是去哪儿?」
舒诺拉着马缰绳转过一个弯,侧眸看向身后空空如也的密林,再调转一个方向直奔不远处的山包。
马蹄停止,眺望远方便是蓝天白云。
舒意不明白阿诺为什么要停在这里,疑惑抬头又顺着她的目光俯视,只见不远处停滞着一仗车队,白旗白帆,上染大大的『舒』字,她想起来了,这是皇家的送葬车队,只是……
「再仔细看。」
温和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舒意凝神再定睛看去,顿时瞪大眼睛,只见那些送葬的官兵礼队全部胸口插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鬆软的土地被血浸染成暗红。
「阿诺,这怎么回事?」
「截人,哦不对,准确地讲是截棺材。」
舒意瞬间明了过来:「也就是说,这才是你和二皇兄真正商讨的计划?」
「聪明。」舒诺讚赏地看了她一眼。
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戏,一个局。
病危的假象,朝堂上的争执,还有无法言语的死亡,
都是在为此时此刻做一场掩人耳目的铺垫,
不过……
她看向那片尸体,侧头问舒意:「皇叔没来么?」
按理说皇子入葬,理应有长辈来当司仪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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