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眼眶那抹红迅速攀爬,占领了她清澈的眼瞳。
心底的荆棘疯狂生长,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她的血肉。
姜暖带着最后一点点因为没有表白而残存的骄傲,迈回电梯。
等到电梯门关上,她失去中心倚靠在冰凉的电梯墙壁上,望着数字跃动,心如死寂。
谈煜的沉默在她眼里等同默认,而这种默认就是彻彻底底的心碎。
走出嘉阳,姜暖才发现原来天上下雪了。
帝都的天气干燥,冬季异常寒冷,但是雪从未下得这么早过。
她拿着包,踩在薄薄的雪面上,一步,又一步。
等迈到几米远的地方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嘉阳。
高大的写字楼笼罩在夜幕下,暗色的玻璃外壁上不断有倒影的灯光滚过,像极了波澜的湖面。
夜空烂漫,飞雪漫天,周边的灯光如碎玉般零落,浪漫至极。
如果没有刚才那番事,的确是浪漫至极。
姜暖看着,非常轻地,扯了一下唇。
随后,她慢慢地蹲在地上,抱住膝盖,盯着那些不顾一切奔赴到地面,又被地表温度融化的雪花,终于放肆地哭出了声。
雪慢慢下大,落地的声音也大了很多,姜暖的后背已累了一层轻如蝉翼的雪。
她想起自己这可笑的三个多月,咬住唇,嘴里一股甜腥瀰漫开来。
身后,车子停下的摩擦声震耳欲聋,还有接连不断的脚步声。
许莹澜正欲往楼里去,忽然看到地上蹲了个人,一眼认出是姜暖。
她叫住同来的舒枫,两人看她缩成一团在抽泣,赶紧跑到她身边蹲下。
舒枫替她拍去后背的雪花,焦急地问着,「你怎么了?别吓我们啊!」
听到好友的声音,姜暖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臂,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声音哑着,「你们怎么来了?」
舒枫拨开她的髮丝,「我们担心你,小澜开付先生的车来的。」
姜暖抽噎,「你们没提我要跟谈煜……」
「没有,一个字都没提,来的时候也找好藉口了。」
姜暖点头,「谢谢。」
一旁,许莹澜看到这一幕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扶住姜暖的肩,压着火气问道:「是不是谈煜拒绝你了?我找他算帐去!有眼无珠!」
姜暖见许莹澜要走,伸手拉住她,「不用了,别去。」
她撑着冰凉的地面慢慢起身,忍着双腿的酸麻感,望着没入暗色的嘉阳顶层,沙哑着嗓子说着——
「谈煜已经准备出国了,应该是要相亲。原来我为他做的一切并没有进到他的心里。」
她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我该庆幸,在正式跟他表白前知道了这些事。」
不然,就连现在这点尊严都会荡然无存。
车钥匙落回许莹澜手里,姜暖的声音脆弱得几乎听不到,「我现在不方便开车,能请你送我回家一趟吗?还有,今天的事请你们帮我保密。」
旁边的两人纷纷应下。
许莹澜担心姜暖的身体,把付尘淼的车钥匙放前台又交待了一声,就带着姜暖和舒枫上了车。
路上,姜暖一言未发,靠着椅子望窗外。
舒枫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你一晚上没吃东西,要不去吃点饭再回家?」
姜暖被冻住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鬆动。
她收回视线,眼睛里的水痕渐渐褪去,接过水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
冰凉的水流灌入胃里,是透心底的凉。
姜暖喝完,盖好瓶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们不用担心,我这种情况都算不上失恋,顶多是单相思认清了现实。」
怪自己年少轻狂,不知道世间险恶。
谈煜这种雪山巅上的矜骄男人,永远站在高处,给予她的任何善意对她来说都如同珍宝。
可反过来,她做什么都打动不了他的心。
哭过以后,人也冷静下来。
姜暖抿住唇,握着矿泉水瓶身的手上加大了力度,车内发出咯吱的响声。
封闭的空间里,这声音格外渗人。
开车的许莹澜默默看着后视镜,跟后排同样懵的舒枫对视了一眼。
这孩子怕不是疯了吧。
等把姜暖送到小区外,两人坚持要去陪她,却被姜暖推拒。
「你们今天替我花了这么多心思,真的谢谢你们。但我今天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先上楼了。」
说完,姜暖关上车门,径直上楼回家。
一开门,家里大半被夜色淹没,只有零星几点碎光隐约照出回房间的路。
姜暖没有开灯,脱了鞋子丢下包,推开阳台的门,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恶劣的环境更能让人看清楚形势,看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忍着凉意呼吸了几口冷气,耳边雪落簌簌的声响在暗色中被放大,隐约可见缓缓飘落的小白点。
喜欢谈煜是真心,而真心越多越小心。
她已经没有了那种在感情面前横衝直撞的勇气,反而用尽一切办法小心呵护。
而结果是,真心还没被捧出,就被震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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