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越过谈煜面前时,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做什么?」
姜暖感受到耳廓边传来的热气,脊背像是触电般僵硬。
她不敢乱晃,只能一点点退回到驾驶座上,解释着,「已经到了。」
谈煜晃了下眼,看到那块熟悉的牌子,喉咙里压出一声,推门下车。
倒是姜暖好不容易抚平心跳,这才跟着一块儿过去。
推门而入时,殷承越已经在里面坐着,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出他的黑魆魆的脸色。
「过十分钟再不来,我真要去找人了。」
殷承越嘴上不饶人,但身体还算诚实。
他扶住谈煜的胳膊,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还好没烧。先去里面休息一下,等会儿做个测试。」
说罢,两人进了诊室里,哐啷一声关了门。
里间,谈煜脱下宽厚的大衣,挂在衣架上,顺手把那串常年不离身的佛珠取下,手指捏着放进衣服内袋。
殷承越调了下机器,閒话道,「我问了付尘淼,听说你今天英雄救美,大出风头啊。」
谈煜没理,继续解衬衫的扣子。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药和酒相剋,喝了会让你体热发烧,影响大脑功能吗?」
「忘了。」
「……」
殷承越气得不轻,转身靠在墙壁上,盯着谈煜,「你是老年痴呆吗!一天到晚忘忘忘的!到时候真的出事,我看你家里人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谈煜脱下衬衫,露出精瘦的腰身,眼睛里没有半点波澜。
他躺在冰凉的台子上,闭上双眼,「他们不会在意的。」
「毕竟很多年前,他们已经选择了另一个人。」
……
房间里蓦地静下来。
殷承越看到躺下的人神色平静,不由嘆了口气。
相交多年,他很清楚好友的脾气。
脸上越是平静,心里越是在意,只不过这么多年的商场沉浮已经让他学会了收敛性子,很少再有情绪波动。
殷承越望着谈煜双目紧闭,幽幽地问了句,「姜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帮着她,连命都不要了。」
「普通朋友。」
谈煜说完,兀自弯了下唇。
殷承越轻嗤。
拿命护着的普通朋友。
鬼才信。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最近谈煜没怎么吃药,状况竟然还不错,不禁联想起之前跟谈煜开的那个玩笑。
他说让他找个女朋友结结婚,比什么药都管用。
殷承越用舌尖抵了腮帮,眼神幽幽,咳嗽两声道:
「人家千里迢迢把你送过来,你等会儿跟别人解释清楚,不然辜负她一番担心。」
见人无声,他又追问道:「听到没?」
这时候,机器启动,被测试者不能再发出声音,否则会影响结果。
因而问题的答案也没了着落。
二十分钟后,检查结束。
殷承越要分析结果,让谈煜在外面等一会儿。
大厅里开了舒适的暖气,没有透进一丝凉风,外面的灯光已经调暗,不会太刺激眼睛。
谈煜从测试间出来,感觉到暖意,抬手鬆了两颗扣子,准备在沙发上休息片刻。
忽然,他顿住步子,眼底映入一抹艷丽的酒红色。
不远处,姜暖正蹲在地上,两条胳膊抱着膝盖,被挽起的头髮有几丝落下,衬得如玉的面色越发白皙。
像是一隻迷路的兔子,倔强地在原地等着朋友来找他。
似是听到脚步声,姜暖慢慢转头,看到谈煜出来,紧绷的神色一下松泛。
她拎着裙摆走过去,「医生怎么说?」
谈煜看她面有急色,反问道:「你怎么没回去?」
「我在等你啊。」姜暖半点没犹豫,「你脸色这么差,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
女孩儿的声音细柔婉转,秀眉紧蹙,语气难得强硬。
谈煜收了眼,抬手把鬆开的两颗扣子系好,坐进沙发里。
良久,他听到旁边衣服摩挲沙发的声响,知道姜暖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视线凝聚在眼前雪白的墙壁处。
思虑再三后,他终于鬆了口。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被绑架过。记得吗?」
姜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到,立刻回应,「记得。」
谈煜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串佛珠,手指把玩着珠子,脸上露出些漫不经心。
「我趁他们放鬆警惕的时候逃走,是个小姑娘拉着我躲进水里,我才有命活到今天。」
「她说自己是江镇人,跟外公在这里小住。听我说完遭遇后,她拉着我去了山腰的小房子里。那时候联繫不便利,又逢连绵大雨,我在那里住了快一周才被送去镇上的派出所。」
「这串佛珠,就是那位老人家赠给我保平安的。」
姜暖听着谈煜三言两语带过了自己逃跑的过程,顿时心如刀绞。
一个小孩儿要从恶徒手里逃出生天,肯定不止吃了一点苦。
她压住眼眶里的雾气,儘可能不打断谈煜的话,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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