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正要转身退下,可还没走一步,手腕就被一双手捏住。
那宫女吓了一跳,脸上担忧之色更浓了:「姑娘,你手好凉,是不是着了风了?」
那手何止是凉?简直就像冰柱子一般,哪里还有活人的温度,她记得方才伺候这姑娘沐浴时,也不见得这样子。
是以她不得不担心,再说殿下那样宠着这姑娘,中间出了岔子,她可担不起这个责啊?
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还欲说:「姑娘,奴婢去去…」
话还没落,凌楚楚抬眼看着她,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其实凌楚楚也不知为什么,她看到眼前这小宫女,不自觉便想到了青萝那丫头。
她们长得或者不同,可年纪看上去相仿,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满是纯真。
她失踪这么多天,也不知那丫头怎样了?以哥哥那样的性子,也不知会不会为此迁怒到青萝身上?
还有父王和皇叔那头,他二老身子可好?虽她没有原身的记忆,可到底也是她挂名的父亲和叔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想到这些,她早已是心乱如麻。
「奴婢,奴婢…」那宫女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如实回道:「姑娘可以唤奴婢红珠。」
原来是红珠啊,名字真喜庆。
凌楚楚点了点头。
红珠说完脸上一红,又把头垂下去,笑道:「不怕姑娘笑话,奴婢小的时候,阿娘看奴婢胖嘟嘟,穿着一身红衣裳,便红猪红猪唤奴婢,所以便这么个由来。」
只不过这里的管事嫌红猪太俗,上不得台面,这才给她改名红珠。
说到阿娘,红珠打开话匣子,又陷入了回忆里。
凌楚楚安安静静听着,也不打断她,虽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她却听得极为入神。
或许是她从小没有家人,更不知道有妈妈的感觉,是怎样的?
记得那时她还小,有一次母亲节的时候,院长将那些小孩子叫到跟前,为了让她们这些孩子学会感恩,让她们每人准备一份母亲节的礼物。
这个礼物可以是贺卡,也可以是亲手画的画,更或者是手工扎的花束。
那时候她脑子里幻想着,她妈妈会是怎样的?会是长发?还是短髮?笑起来会不会很温柔?
小孩子对妈妈的依赖之情,是与生俱来的,哪怕是没有见过一天,便是没有过,从没感受过母爱,才会那样强烈渴望。
所以她画了一副「我的妈妈。」送给了福利院的特教老师,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副画上的颜色,色彩很鲜艷。
那些孩子看到她的画,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她把妈妈画得很离谱,妈妈脸上笑开了花,是真正的开花。
那是她亲手画的一朵花,在妈妈的脸颊两边。
现在想来或许很幼稚,可今天听红珠说到家里的事,母女二人日常的相处,她觉得这样平淡的幸福,才难得可贵。
即便她穿过来有家人,有父亲,还有哥哥,甚至皇叔,可到底还是少了妈妈,多少觉得有些遗憾。
红珠说了许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看凌楚楚不做声,还当是闷坏了她。
脸上不由露出窘迫:「姑娘,奴婢想着要去给姑娘找医正的,瞧我这张嘴,还真是误事,姑娘感到如何?还有没有哪不爽利?」
凌楚楚思绪被打断,缓过神望着红珠,摇了摇头。
随即轻声道:「我不过是有些困了,身子也没什么。」
又抬眼看了看窗外,随口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红珠听她如此说,又见她脸色虽不算太好,可精神似乎比方才好点。
于是忙回了句:「姑娘,已过了戌时。」
戌时?那也就是说过了九点,难怪会觉得累了。
在古代晚上这个点,也没什么娱乐,她大多时候早就歇下来。
再加之这阵子她睡眠不太好,即便方才迷迷糊糊,睡了好几觉,仍旧觉得犯困,身上也懒懒的。
「我好困。」她对红珠说:「这儿也不用你伺候了,不如你也下去歇着去罢。」
红珠站着不动,哪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殿内,没个人照看着。
连忙摆手道:「姑娘,这可使不得啊…」
凌楚楚也看出来了,这丫头顾虑什么?
「红珠。」她实在累得发慌,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睡觉不惯旁人在跟前,那样我会睡不着。」
之前在康王府里头,夜里睡觉青萝也是在她跟前伺候,一来凌楚楚觉得没这个必要,让当丫鬟的守着她一夜,未免太不人.道。
二来有个人在身侧,也确实有些不太习惯。
「若你不放心,我有事便唤你。」凌楚楚又补了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红珠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于是道:「那好吧,姑娘若有事,只需唤一声,奴婢在外头会听到的。」
「那不耽搁姑娘歇着了。」说着对她福了福,这才转身退了下去。
殿内很快安静下来,凌楚楚拖着虚脱的身体,这才慢慢往床边挪去。
可她真正躺下去后,眼睛望着头顶的帷幔,几次三番想要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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